看你。”他淡笑。
許梔噎了一下,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,眨了下眼睛愣是沒憋出什麼。
費南舟心情頗好地往前去了。
許梔覺得自己輸了一局,在原地躑躅了很久,直到他走出幾步復又駐足回頭:“還不跟上?”
她的模樣還挺倔強的,聽見他喊她了,才小跑著跟了上去。
只是,表情仍有些不對付。
費南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,唇角的弧度卻沒落下過。
下樓、出園的過程不算長,可她已經追他追得腿快斷了。跑出一段路,她終於受不了停下來,呼哧呼哧喘著氣,憤怒地瞪著他的背影。
他後面像是長了眼睛,攜著檔案悠然回頭,就那麼站在那邊觀賞似的望著她。
許梔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。
她來不及藏好氣呼呼的樣子,所有的狼狽都被他一覽無餘了。
這麼互相瞪了會兒,她半點兒沒討到好,有些負氣地收回了目光。心裡想,跟他置氣?
他只會像欣賞孩童耍寶般觀賞她的一系列行為。
她呢,只當給他唱了場大戲,丟人不說,半點兒佔不到便宜。
許是她氣悶的樣子實在可愛,他緩下步子側望她:“想吃什麼?”
許梔不搭理他,低頭數著腳下的石子。
“請你吃飯。”他是近乎寵溺的口吻。
許梔的耳朵不自覺地紅了一下,又連忙哼了一聲,保持住本心。
“去哪兒吃都可以嗎?”
“嗯,說說你想去哪兒。”費南舟笑著說。
“釣魚臺也行嗎?”她有心為難他,知道這地方不好隨便進。
“當然。你就是想去znh吃,大門也為你敞開。”他步履優容,把件別人覺得難如登天的事兒說得輕描淡寫。
許梔終於又忍不住抬頭看他。
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,唇邊隱約含著一縷笑。
微風拂過他襯衣的衣角,略略翻卷起一邊,很快又墜了下去。
她知道自己應該快點收回視線,可目光就像是黏住了似的,根本移不開。
心裡懊惱了一遍又一遍,她暗罵自己沒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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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賓館之前來過,需要提前登記,這次費南舟出示了一個什麼通行證,直接就放了行。
他們先去逛了禮品店,然後才去吃飯。
許梔蠻喜歡這地方的菜的,精美又合她口味。只是,吃飯時費南舟只拄著頭支在那邊,握成拳的手抵著下頜,也不吃,只靜靜望著她。
許梔吃東西的動作慢下來,出於人道主義精神,給他夾了一顆丸子:“……你也吃啊,幹嘛只看著我吃?”
費南舟笑了下,用筷子撿起那顆丸子吃了。
他吃東西很有規矩,嘴裡有東西的時候絕不開口說話,下頜有規律地咀嚼著,慢條斯理地給吃完了。
許梔不鹹不淡地刺了他一句:“講究人。”
說完還略抬了抬下巴,挺傲嬌的。
費南舟當聽不懂,只淺淡一笑:“謝謝誇讚,愧不敢當。”
一拳頭打在棉花上,甚至一點兒力道都沒反彈出來。
許梔有些氣餒,不跟他抬槓了。
“多吃點兒,我看你都瘦了。”半晌,費南舟忽然這樣說,手裡筷子給她夾了不少菜。
許梔清瘦的身軀輕輕地顫抖起來,強忍著才沒有落淚。
哪怕表面再裝作不在意、甚至是刻意擺出刁蠻的樣子,她也不能避諱、逃避不了——自己對他的在意。
許梔覺得自己應該跟他保持距離,免得哪天就控制不住原形畢露了。
那她也太朝三暮四沒有原則了。
明明那時候已經說得那樣清楚、拼命地想要逃離。
現在這樣沒原則又算什麼?
何況他現在和季家又是那樣緊張的關係。
這頓飯她一開始吃得挺開心的,後面就有些沒滋味了。
但不想辜負他一番好意,還是吃了不少東西。
費南舟多看了她幾眼,看出來了,溫聲道:“不想吃就別吃了。”
許梔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,他溫柔地跟她說上幾句話她就完全淪陷了,恨不得插上翅膀撲到他懷裡蹭啊蹭揉啊揉。
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無藥可救。
這種懊喪的情緒包裹著她,她低頭默默吃著碗裡的湯羹。
費南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