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,只是塗了潤唇膏,很快就被他“吃”光了,唇上不再瑩潤,而是帶著一種生澀的摩擦鈍感。
許梔如夢初醒,一把推開了他,近乎尖銳地提醒:“費先生!”
他身形略晃了下,“嗯”一聲,抬手支住旁邊的鐵藝欄杆。
唇邊,仍是那抹雲淡風輕的笑容,好像剛剛肆意調戲她的不是他似的。
許梔那時候想,怎麼有人可能把這種事情做得這麼理所當然?好像她才應該是心虛的那個人。
“我們已經分手了,請你自重!”她有點生氣地說。
他一言不發,目光很平靜地落在她臉上。
明明是很淡漠的打量,她的臉還是不受控制地漲紅了,分不清是不好意思還是氣惱。
很大一部分是她覺得自己這樣很丟人,被他一抱就忘乎所以了。
她根本就抵抗不了他的親密。
他的吻如蜻蜓點水,不似從前那樣剛猛激烈,卻帶著一種近乎依戀、回味和思念的綿長哀傷。
跨越了時光,帶著她回到了那個晚秋。
那是他們剛剛相認的時候,她有段時間根本不敢見他,覺得尷尬,一個人躲去了公司宿舍那邊,只當自己是隻鴕鳥。
就在她快放鬆警惕的時候,有一次沐瑤喊她去景山公園那邊。
她費勁爬到山頂,在亭子裡坐了會兒。
微風吹拂著她柔軟順直的髮絲,遮擋住了視線,她正要伸手去撩,斜刺裡伸過來一隻大手替她輕柔地捋到了腦後。
許梔被嚇了一跳,差點從臺階上滾下去。
回頭,憤怒地瞪了他一眼:“你要嚇死人啊?!”
生氣的同時還是摻雜著幾分尷尬。
那會兒,他們正處於一種尷尬又親密、親密又疏離的古怪狀態。
佯裝憤怒也只是她為了掩飾內心的尷尬而已。
被他一雙清湛的眸子含笑望著,她臉上強裝的憤怒也維持不下去了,狼狽地別過頭。
他屈身伏在她耳邊,在她還沒來得及回頭時,開始細緻地吻著她的面頰。
許梔覺得自己好像在生著一場大病,身上又冷又熱,格外難受。
衣裳也被他褪了下來。
她仰頭,臉蛋紅紅的,欲語還休地望著他,水潤的杏眼裡一片潮溼朦朧,像有一把小鉤子。
豈料他笑而不語,脫下自己的大衣把她裹起來,橫抱著往山下去了:“你的衣裳溼了,沒發覺嗎?”
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裳溼漉漉的,褲腿的地方還有些溼,估計是剛才上山時不小心沾到的。
她的臉這下完全漲紅了,完全不敢抬頭,像只小粽子似的被他抱在懷裡一路走下山去。
那日的景山傍晚時下過一場雨,草叢裡都是溼漉漉的,他抱著她走到山下時,從肩膀往下都沾溼了。
她身上倒是很乾燥,還帶著溫熱,被他從懷裡釋放出來時,像只新鮮出爐的小包子。
這時她已經忘記自己剛才會錯意的事兒了,誰知他冷不防又提醒她:“小姑娘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?你以為我要幹嘛?”
說的是剛才她那副任君採拮的樣子。
她垂著頭,滿臉暈紅,再不敢吭聲了。
頗有種上課開小差被叫家長的感覺。
真是,糗死了!
明明也不是小丫頭了,可在他面前,還是會被他逗得忍不住露出小女孩的純真。
他總能勾起她殘存的羞澀。
許梔抿著唇,強令自己拉回思緒,不再去看他。
她低頭看自己腳下的影子,和晃動的樹影糾纏在一起,撲簌簌地搖曳,像她此刻的心情。
可他仍靜靜望著她。
她說不要再靠我那麼近,你我要保持距離,請你自重,他便含笑後退了三步,和她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。
從始至終,從容而紳士,儒雅而平和,好似沒有任何的逾矩。
可面上殘存的溼漉感分明在告訴她,剛才這人借酒輕薄,是有多麼得不合規矩。
這份平淡和從容,本身就蘊著幾分肆無忌憚的恣意。
她的臉頰一陣紅一陣熱,想生氣又不知道要怎麼發火,憋屈得很。
尤其是目光一觸及他那雙風波不動的眸子,望見他眼底隱隱的莞爾,臉上的熱意就更高。
他的風流藏在儒雅和深沉的外表下,輕易窺不見。
遠處,他們吃完飯過來了,說笑聲越來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