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自主地向後退了過去。
突然她後背又撞著件軟綿綿的東西,又像是男人的身子,她又吃一驚,拼命向前一衝。
哪知這時卻有隻手促住了她的肩頭。
她想掙扎,卻又有個男子的聲音在她身旁道:“站穩了,莫摔倒。”
這語聲竟是如此熟悉,竟像是沈浪的聲音。
朱七七這時已能張開眼——她一驚之下,霍然張眼——她眼睛不張開倒也罷了,這一張開,卻更令她吃驚得呆在當地,張大了嘴,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燈光明亮,室中桌椅井然,哪有絲毫曾經搏鬥的模樣?一人面帶微笑,當門而坐,卻是王憐花。
她驟然在這裡見著王憐花,已足夠吃驚,更令她吃驚的是,含笑坐在王憐花身側的,竟是沈浪。
她驟然在這裡見著沈浪,也猶自罷了,但她做夢也不會相信,此刻大模大樣,坐在沈浪身旁的,竟是——竟是那方才已酩酊大醉,神智不清,胡吵亂鬧,害得她擔了不少心,也流了不少眼淚的熊貓兒。
她驟然見著這三人,雖然稀奇,也還不十分稀奇。
最最令她覺得奇怪的,卻是坐在熊貓兒身旁的一人。
此人顴骨高聳,目光銳利,嘴角裂開,有如血盆——他竟赫然正是那已永久無消無息的鐵化鶴!
這四人竟都在這裡。
這四人本來是敵非友,但此刻他們圍坐在一齊,面上竟都帶著笑容,彼此間絕無絲毫敵意。
這究竟是怎麼回事,朱七七不懂,實在不懂。
燈光亮處,四個人俱都長身而起。
王憐花抱拳一笑,道:“佩服佩服,朱七七膽量果然驚人,果然是巾幗英雄女中丈夫,在下端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”
鐵化鶴抱拳笑道:“姑娘為了我等之事,竟不惜如此冒險犯難,又不知受了多少艱苦、委曲,在下更是感激不盡,永生難忘。”
沈浪道:“你經過此事之後,無論見識膽量,都可增加不少,你雖然受了許多驚駭但也是值得的了。”
熊貓兒大笑道:“他們說你未必敢闖進來,但我卻說你一定會闖進來的,我……”
朱七七突然跳了起來,大呼道:“住口!你們全都給我住口。”
她一步衝到沈浪面前,扭住了沈浪的衣襟,大呼道: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,快說!快說!我已要發瘋。”
熊貓兒走了過來,含笑勸解道:“姑娘有話好說,何必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,突聽“拍”的一響。
熊貓兒臉上已被朱七七清清脆脆的颳了個耳光,他也被打得怔在那裡,手撫著臉,也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朱七七已轉臉對著他,手叉著腰,大聲道:“好說!好說個屁!我且問你,你不是醉了麼,此刻為何又突然清醒,你方才是不是在裝醉?”
熊貓兒苦笑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朱七七對準他耳朵,大叫道:“你騙我,你為什麼要騙我?”
這叫聲幾乎將熊貓兒耳朵都震破了。
他倒退三步,吶吶道: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能言善辯的熊貓兒,此刻竟說不出話,威風凜凜的熊貓兒,此刻竟是一副可憐模樣,目光乞憐地瞧著王憐花。
王憐花乾咳一聲,道:“此事其中委實有許多曲折,但在下……”
沈浪截口道:“但我們如此對你,卻絕無惡意。”
朱七七跺足道:“沒有惡意,還說沒有惡意,我問你,他為什麼騙我,你為什麼騙我?你們這些鬼男人,為什麼都在騙我?”
她雖在大叫大嚷,但語聲已有些哽咽起來。
沈浪道:“此中秘密,我們本要告訴你的……”
朱七七道:“那你們為何不說!”
沈浪嘆了口氣,道:“你如此模樣,卻叫我等如何說話。”
朱七七又跳了起來,大聲道:“我如此模樣?你還敢怪我樣子不好,你們這樣騙我,難道要我一進來就向你們賠笑磕頭不成?”
王憐花笑道:“但姑娘總也該聽完在下等的話,再發脾氣也不遲。”
沈浪介面道:“正是如此,你且好生坐下,且聽我等向你解釋。”
朱七七道:“我偏不坐下,你又怎樣。”
倒退幾步,卻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——不也知怎地,只要是沈浪說的話,這句話,對她來說,就像是有一種魔力。
沈浪鬆了口氣,道:“好!此事說來話長,還是請王兄從頭說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