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法有云:“運籌帷幄之中,決勝千里之外。”
袁世凱有三手準備,一是看緊了眾人,二是推著手下出頭,三是等到寶藏起出來之後,不管是日本人得手也好,革命黨得手也好,北洋軍直接硬搶過來,說到明火執仗普天之下誰是他的敵手。所以開完會後,袁世凱挨個召見北洋統領,調兵遣將,抽出了五千人的兵力帶上洋槍火炮,奔往東北,化裝潛伏,伺機動手。
為了以防萬一,手到擒來,袁世凱此次決定親自出馬,前線督戰。
曾德鴻與隆泰靠著小德張從宮裡淘出來的大清地理堪輿集萃,合著羊皮踞一幅一幅地比對,直看了三天三夜兩眼發昏,方才找出與踞上圖畫匹配的山川河流乃是在哈達嶺——此地北起松花湖,南至遼寧撫順,位處伊舒地塹與輝發河河谷之間,是輝發河與鰲龍河、飲馬河與東遼河的分水嶺。蓋此間山脈連綿起伏,銜接大黑山脈與伊通平原,境內大小河流一百二十八條,隸屬遼河和松花江,兩大水系首尾相連護持中央,正與天象對應。
曾德鴻一行到達吉林哈達嶺已經兩日。天氣步入初冬,哈達嶺森林密佈,地拔山高,相比平原地勢寒冷許多,剛到山腳下,便已是朔風刺骨,及到半山腰上完全成了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。
錢三選定一處平臺落腳,眾人支起帳篷,點燃篝火取暖。
自從離開奉天,千惠子顯得越來越反常。本來打了嗎啡針,按道理來說,應該是渾身倦怠,千惠子先前便是這般,給她的份量最重,每天基本上都躺著睡了,近日忽然精神煥發,嗎啡絲毫不起作用,而且越發煩躁,睡眠越來越少,只要一躺下便會噩夢連連,曾德鴻尤為擔憂,莫不是用藥過量,迴光返照之象?
隊伍中有大夫替她把了把脈,卻是脈象洪大,蓬勃有力,絲毫不見病態,關海山略通醫術,也感到詫異,查驗之後與曾德鴻說道:“怪哉,這丫頭體內氣血奔騰隆盛,猶若大江大河,順暢淋漓,莫說有病,實在是比你我身子骨還健旺!照脈象看,活個百八十年沒問題!”
但關海山同樣憂心忡忡,俗語說,‘反常即為妖。’,再者說,千惠子自己也感到渾身面板緊繃,躁動不安,關海山想了想,採了些敗火安神的藥材煎水給她喝,可是沒料到湯藥完全沒有效果,大黃已經加到常人的五倍,絲毫不頂事。大夫已經嚇住不敢用藥,眾人商量,最終傳了套禪宗調息入靜的法門給她,想那靜而後能定,定而後能安,盼望借住佛法能夠壓制她體內莫名其妙的邪火。
果真佛是大醫王,這法子好使,千惠子慢慢平復許多,曾德鴻長吁口氣,略為安心。
婉清這次出門比先前謹慎,不但備足了物事,還帶走了奉天老宅豢養的五條獒犬,這些獒犬都是當年西域的活佛從喜馬拉雅山帶來相贈的,體大如驢,吼聲如獅,早前老王爺養在草原上,當做牧羊犬,看護牛羊,後來牧民們逐漸發現這些藏獒力大無比,能夠撕碎狼豹,十頭狼也抵不過一頭獒,於是不斷有人求到老王爺割愛,老王爺不肯,只道昔日番僧在他府上留話:“九犬成一獒,此物能去鬼穢,辟邪鎮宅,乃我藏傳佛教的護法神獸,老王爺今日不得見它大威力,不過做日常遊牧狩獵之用,將來格格卻是有朝一日用得上。”
多年以來,婉清始終記得這番話,心想那藏僧所謂的因緣,或許便著落在此行。
既有藏獒遊走在帳篷之外看家護院,眾人便顯得處之泰然,可以踏踏實實地睡上安穩覺——哈達嶺畢竟是深山老林,野獸出沒頻繁,寡不敵眾乃天地間不可更易的生存法則,眾人再是武藝高強,也無法抵擋虎豹豺狼成群攻擊。
千惠子每日兩個時辰打坐修禪,出定之後便與獒犬打成一片,整日調教。那些獒犬也買她的帳,通靈慧達,竟顯得十分親暱,不論跑到哪裡撒野,只須千惠子一唿哨,立刻跑回來乖乖的蹲坐在她跟前,有時候連婉清都招呼不住,弄得她無可奈何干笑。
離九星連珠還有些日子,時間上顯得富足,但凡事總得講個萬全萬安,安營紮寨沒兩天,曾德鴻便帶領眾人忙活開了。
曾德鴻率領隊伍登上龍崗山頂,向下俯視,只見中央平原開闊處突兀立起十六座孤山,其中七座狀若北斗,向當地人打聽,原是喚作‘七星山’,也叫做七星寶地,七星落地,更令人驚歎的是這七座山峰乃是活火山,山頂硫磺遍佈,溫泉極多,平時一年四季總有不少人趕來泡上一泡,不但舒緩筋骨,還有散寒除溼,治療內傷的神奇功效。
只不過最近半年來,這七座山峰突現異象,地震連連,山頂不時噴射濃煙,連溫泉也變得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