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人……”
不言而喻,那個人去哪兒了?
沈翊不動聲色,他甚至連身子都未轉過,只是微微側頭,冷哼一聲道:
“你認識?”
這一聲反問,氣勢凜然。
沒有絲毫猶疑,反而顯得理不直,氣也壯。
紅袍值守聽著這冰冷的喝問。
當即心頭一涼。
古神教的傳統和規矩,歷來是上克下,上位者對下位者,生殺予奪,無所不可為。
而他這雖是一個小小的疑問。
但卻很有可能因此斷送性命。
紅袍值守當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五體投地,砰砰砰地以頭搶地。
“大人,那人與小的今日同班值守,剛剛小的只是無心之言,大人勿怪,大人勿怪!”
沈翊訝然,他旋即明悟,在古神教內,等級森嚴苛刻,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。
不過,這倒給他行了個方便。
沈翊語氣森然一笑:
“那人衝撞了玄蛇。”
“已經進獻了。”
聽到這話,紅袍值守原本伏低的身子,更是渾身一顫,冷汗瞬間便流了下來。
他的額頭死死抵在地面,低聲哀求:
“小的多嘴!小的多嘴!”
“大人勿怪!”
紅袍值守只是哀求著,半晌,卻沒聽到祭司大人的回應,旋即微微側抬起頭顱,偷瞧。
只見祭司那青銅蟒首面具,豁然近在咫尺,一對狹長的眼眸宛如玄蛇的瞳孔,散發著幽幽死寂的冷光。
撲通一聲。
紅袍值守當即跌坐在地上,下意識手腳並用向後挪移,旋即又意識到了什麼。
再度翻身伏地跪下,這次他再不敢抬頭。
沈翊平靜地看著眼前匍匐之人。
恐懼已經深種。
懷疑就會被恐懼所驅散。
他輕抬骨杖,在地上輕輕一砸,發出咚的一聲輕響:“起來吧。”
“玄蛇養成尚差些火候。”
“帶我去尋一些放血的……醪糟,給玄蛇進補,若是貽誤,便唯你是問。”
紅袍值守心中一驚。
原來竟是玄蛇仍缺些血食供養。
他生怕祭司給他也進獻了,當即一骨碌爬起來,躬身道:
“但憑祭司吩咐。”
“只是這飼魔窟的值守……”
沈翊回憶祭司長老的語氣,嗤笑一聲:
“混賬東西。”
“有本座在,難道還會算你擅離職守?”
紅袍值守心裡叫苦,覺得自己又是嘴賤多問了,慌忙連連鞠躬:
“小的明白,小的明白。”
“大人,請跟我來。”
紅袍值守說罷,迅速倒騰雙腿,躬身小跑過沈翊的身側,伸手朝右邊岔路一引。
“大人,跟我這邊走。”
說話間。
彷彿恨不得離飼魔窟越遠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