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紅袍值守作引路嚮導。
沈翊心中也稍稍篤定了些,至少不用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。
但很快。
沈翊便摸索出這古神地窟的玄機。
岔道右轉而行。
往前是一個深邃甬道。
沈翊耳邊就隱隱傳來汩汩細流的水聲,但他知道那不是水聲,而是鮮血滾燙。
宛如地河般在山壁岩石間流淌,一直流入玄蛇所在的地窟,匯聚成一汪血池。
走出甬道。
所見便是一個視野稍加開闊的溶洞。
一條血河自中間流淌而下。
血河兩岸邊上,林林總總,盤膝坐著數十名血衣長袍的教徒。
他們神情靜默,調息運轉。
周身隱隱有血光而現。
沈翊瞧了一眼,看出他們是在利用血河的血氣,修煉古神邪功,應該便是那化血蝕骨經。
而沈翊所站立的位置。
則是沿著山壁上開鑿出的通行甬道,他站在這一側,血河對岸,同樣對稱的,有一條開鑿的甬道。
沈翊恍然。
剛剛的岔道,左右無異,皆能通往此處,這是一個對稱結構的地窟。
而地窟的中軸,想必便是血河。
沈翊如是猜測。
他當然不會開口詢問身前的引路人,開口必會惹人生疑。
開玩笑,一個堂堂祭司,不識得教中排布,豈不是直接暴露當場。
所以沈翊只能依靠觀察。
而且,他也不大肆左右張望。
而是在行走顧盼之間,利用身形傾俯折轉,將周遭環境的細節,全都收於眼底。
祭司身份的好處,很快就體現出來。
路上所遇的紅袍值守或巡視,見到沈翊兩人,皆是恭敬行禮,敬呼“祭司大人”。
沒有人不開眼,敢來盤問祭司的身份。
他們甚至連抬眼看的勇氣欠乏。
紅袍值守帶著沈翊穿過這個巨大的溶洞,其實一路是循著血河,往“上游”而去的。
沈翊也徹底明白了這地窟的結構。
血河就像一根穿針引線。
串聯起了一個又一個地窟溶洞,最尾端,是飼養玄蛇的飼魔窟,而那血河的源頭,則是叫做“萬屍林。”
這個名字,是那血袍值守無意而述。
沈翊聽到之時,心中微微一動。
僅僅從名字上來看,其中蘊含的血腥殘忍,已是讓人不寒而慄。
在飼魔窟和萬屍林之間。
沿著血河兩岸各處,則是依次排布了古神教各有所用的石窟房室。
比如沈翊剛剛所見的。
眾弟子練功的地室。
還有關押血食的地牢,議事的廣場,各階教眾的住所,以及他們長老和堂主的房室。
而教內階級越高的人。
其居所。
便距離血河的源頭“萬屍林”,越近。
也正是他們所要前往的地方。
突然,一道聲音突然從旁斜傳來:
“馭獸,你急匆匆地去哪兒?”
沈翊的步伐當即停在原地,循聲望去,一道人影恰從血河旁的一座石穴中走出。
來人同樣是一身大紅披袍,看款式,與沈翊身上的這一件樣式相同。
同樣是一個青銅面具戴在臉上。
只不過面具雕刻並非蟒首,而是修羅。
他的頭上也戴著一個翎羽發冠,只不過他的翎羽是黑色的。
沈翊眼眸微眯。
這是一個與沈翊極其相似的人。
衣冠相同,便意味著地位相近,或許也是個祭司,而且,地位相近,便有可能極為相熟。
相熟,便會有暴露的風險。
引路的紅袍值守當即恭敬鞠躬行禮:
“煉屍大人。”
“馭獸大人讓我和他去一趟萬屍林。”
紅袍值守兢兢業業,倒是為沈翊點明瞭來人身份。
沈翊搞不清馭獸和煉屍祭司的關係。
只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。
旋即便要抬腳匆匆離去,彷彿真的很急,但煉屍祭司卻沒打算放他離開:
“今夜你不是負責投放玄蛇血食嗎?”
“莫非有了變故?”
沈翊沉吟片刻。
壓著嗓子,緩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