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要動手打人。”張鶴警告地看著小販,“大家都是街坊鄰居,和氣生財。”
“和氣生財,人都要死了,還生財。”
張鶴力氣奇大,小販的手臂被他抓在手裡,彷彿被鐵鉗鉗住般動彈不得,這樣倒是讓他冷靜了下了,語氣淒涼地對張鶴說著不詳的話。
而李摯扶起的那老叟,抹了一把眼睛,緊緊握住手中的銅板,掙脫了李摯的手,顫顫巍巍地遠去了。
這樣一場鬧劇,除了李摯與張鶴,在集市中竟然沒有人圍觀看熱鬧,也沒有人試圖說和。
這裡熙熙攘攘有許多人行走著,懷揣著幾個銅板,例行公事地與小販討價還價著,他們嘴唇皴裂,面板乾枯,像是活著,又像已經死了一半。
李摯眼見著要買蒲扇的老叟身影遠去,左右環視了一圈,終於在集市中唯一的陰涼處發現了兩位發著呆的差役。
他們的面色比集市中的百姓略好一些,也沒有好到哪裡去。
李摯走上前去,問道:“集市中經常發生這樣的事嗎?”
兩為差役像是方才驚醒了似得,齊齊轉頭看向李摯,麻木道:“天熱,大家脾氣就壞了些,再正常不過了。”
李摯聞言,輕輕頷首,不再過多追問。
張鶴遠遠地看著,皺眉道:“是我見識少了些,只是城中都這樣了,官老爺們怎麼不多管一管?朝廷不應當前來賑災嗎?”
“即便他們來了,又能如何?”李摯問道。
“江北府大旱,周圍省府卻好好的,每日運水運糧過來,府中開倉賑糧,百姓們至少餓不死,渴不死。”張鶴答。
“即便每日運糧運水,有多少能到百姓手中?”李摯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圍人臉上麻木的痛苦,“張天師,我們在嵇宅中,可是每日都能沐浴,想來運往江北府的水,並不像你想得那樣少。”
張鶴剩下的話噎在了喉嚨中。
半晌後,他才喃喃道:“我這些年一心撲在異聞上,自以為已是老於世故,可對凡間事的瞭解竟然還不如李摯。” 他們今日到底是為了不是為了天災之事才出門的,李摯與張鶴又逛了一逛,想來嵇仁要叮囑裴璇璣的事也辦完了,便轉身朝回走。
正巧撞見了裴璇璣一臉古怪地從衙門中走了出來。
“小裴,嵇總司尋你有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