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?”張鶴問道。
裴璇璣抿了抿嘴,疑惑道:“或許是好事。”
但話又不方便在異人寺大門口說,三人轉向了異人寺旁的另一條街,勉強找到一處陰涼處,張鶴左右看看,都不見有人經過,衝著裴璇璣道:“究竟是何事?”
“嵇仁要升官了。”
“調往仙渡府嗎?”
“不,就地升職,副總司升為司總。”
此話一出,李摯與張鶴都有些怔忪。
“你之前說過,江北府原來那位總司年歲比嵇仁還要小,正值壯年的時候,怎麼會被嵇仁頂了位置?”張鶴奇道。
“所以原總司調去仙渡府了,說是仙渡府原本的總司年紀大了,正好要告老,便將他調了去,還是總司之位。”裴璇璣一邊解釋,一邊皺眉,“嵇仁說這些調動都是正常的職位調動,異人寺內部是鐵板一塊,乾淨的很,哪有什麼內鬼,都是我多心了。”
“看來嵇仁真認出了從葛家堡中離開的那位的身份,並且利用這一點,得到了他想要的好處。”張鶴總結道。
“並且沒有得罪可能要得罪的同僚。”李摯道。
裴璇璣嘆了口氣,糾結道:“這是嵇仁的好事,還有關於我的事。” 李摯與張鶴都看向了她。
“嵇仁說……”裴璇璣有幾分難以啟齒,“他為我表了功,上頭覺得既然如此,便要嘉獎我,說是要將我從祁陵縣正式調動到江北府。”
張鶴笑道:“從縣中調到府城,這確實是大大的好事。”
裴璇璣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又轉頭看了看李摯,含糊道:“可我總覺得,這是嵇仁給我的封口費,就想要我不要再到處提什麼內鬼,還要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,免得我再做什麼。”
李摯點了點頭:“不錯。”
“那你們說我要答應他嗎?”裴璇璣糾結極了。
她與張鶴李摯也算是一同出生入死過,嘴上不說,心裡已經拿他們當做朋友。
此時裴璇璣左右看著兩位朋友的臉,希望有人能幫她做出決斷。
“這個嘛,要你自己想清楚啊。”張鶴道。
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正經,說出來的話也帶著長輩的範兒:“路都是自己走的,旁人無法替你抉擇。”
裴璇璣惆悵地長嘆了一口。
然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,看向李摯道:“李公子,我幫你問過了,江北府這邊因為遭了災,天師選拔一切從簡,只需要經過校考就行。”
說著,她掏出了一本有些破舊的書遞給李摯,道:“這是異人寺中編寫的論天策,我入門校考時用的便是這本書,我又替你借了一本。”
“我已經將你的名字報上去了,三天後便會舉行校考,你且回去看看吧。”
張鶴看著這舊舊的線裝書,頗為懷念道:“我師門教得與異人寺不大一樣,當年我參加校考時還頗費了一番功夫。
李摯並未說話,將論天策拿在手中,邊走邊翻動起來。
原本以為參加異人寺校考多少也要多方動作才能擠進去,沒曾想,不過是裴璇璣提了一嘴,便將李摯的名字報了上去。
朝中有人,就是好辦事。
這下外出要辦的事都辦完了,三人便騎馬上車,回家去。
“朝中有人好辦事啊。”張鶴架著馬車,回頭與李摯感慨,“雖說因為凡人中有天賦者難得,異人寺校考一向寬鬆,但我當時也沒有這樣簡單過。”
李摯敷衍地嗯了一聲,一門心思地鑽研著手中這本論天策。
張鶴還想要說些什麼,不防馬車前頭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,他心下一驚,猛地一拉韁繩。
馬兒驚叫著高高抬起了前蹄。
張鶴也被嚇得不輕。
他捂著胸口,低頭看去,只見一個瘦小黝黑的男孩躺在馬車前,一動不動的,似乎失去了意識。
“不應當啊,我方才分明剎住了。”口中這樣說著,張鶴急忙從馬車上跳了下去,俯下身去檢視那小孩的情況。
這小孩臉上全是不知從哪兒沾的灰,乍一看連五官都糊在了煤灰中,從眼角到嘴角有一道醜陋的疤痕,頭髮剃地坑坑窪窪,細細的胳膊像是一掐就能斷。
全然是小乞兒的模樣。
裴璇璣也調轉馬頭,正要過來,不防那彷彿死在地上的小乞兒忽然暴起,躲開張鶴下意識伸出的手,一溜煙地鑽進了一旁的小巷中。
三位成年人,其中還有兩位天師,竟然沒有看住那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