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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部分

怒罵哭,就象一張紙臉。腦子這麼遲鈍是疲勞的緣故,阿今想。這樣想著,他感到眼前的太陽在變幻著各種顏色,當黑色的陽光注滿他眼時,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溫暖的熱流——�他睡著了。�

醒來時已是日落時分,城牆上到處都爬滿紅光,遠處的西山透明晶瑩,好象浸泡在水中。他立在城牆上,對著落日伸一個懶腰,心中被回部隊的念頭塞得飽滿,便步下城牆往來路歸去,感覺好象是出來散了一趟步,心裡乾乾淨淨的,什麼醫院、徐婭婭、病情,捉姦方案,全都沒入心底,好象這一覺把這一切都睡死過去了。�死就是沒有。�

沒有就是消失。�

阿今象個老人一般安閒地踱回了營房,然後又象老人一般幽幽靜靜地進了屋,隨便弄了點吃的,然後隨便將身子往床上一擱。想睡睡不著,又象老人一般拔開了收音機,一個遠方的聲音陪伴著,他感到很滿足。他想,就讓我這樣過去吧,直至心痛撲來,痛死我為止。�期間,二連長林奇和高玲玲曾兩次來喚他,並嘭嘭地敲門,阿今均不理不睬,把收音機關了,待腳步聲遠去又開啟,把林奇們的來訪當作一種惡意的查房,他惡意地拒絕了。就這樣送走了一夜,天剛黎明時,阿今起來出去上了趟廁所,回來開了燈,坐在桌前,一口氣給妻子寫了封三頁紙的長信。�信上他沒有說要去“演習”,也沒有任何準備“捉姦”的暗示,而是回憶著妻子以前的種種好處,敘擺了他對她的種種感激情和恩愛心。這種情感他目前顯然是沒有的,要有就需要尋找,需要挖掘。為此,他專門把已經塞入箱底的妻子的像框翻騰出來,放在眼前,邊看邊想邊寫,儘量將自己的心情調整到過去的某種高度和深度。信寫好後,他字字通讀了遍,末了鼻子一酸,腦袋撲通一聲敲在信箋上嗚嗚的哭了起來。哭聲一經發出,鑽入耳朵,就被他強狠地制止住了,但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,好象是腦袋敲破在桌上流出來的血,熱熱的,稠稠的。要是不哭,他還真不知自己藏著這麼多的淚水呢。�淚水把幾頁信箋全浸溼了!而且,還在源源不斷地湧,直到起床的軍號響起,阿今訪方才如夢初醒似的制住了淚水,把信封了,穿著好軍服,繫好腰帶,出了門。�寄了信回來,操場上已站滿了出操的人,他走到七連的隊伍跟前,慣常地例行了連長的職責,帶部隊出操——�立正。�

稍息。�

整理著裝。�

報數。�

向右轉。�

跑步走……�

上午,阿今沒去醫院。�

下午,還是沒去。�

第二天,也沒去。�

第三天,還是沒去。�

第六天,部隊例行一年一度的調換炮彈工作:把部分過期炮彈清除出庫,補充新的。早上阿今和指導員碰頭商定,指導員在家負責清庫,他負責去銀城彈藥庫提取炮彈,如數補入。指導員的工作主要在上午,他的工作主要在下午,要根據上午的清庫情況,“以舊換新”。照理,上午阿今可以在家休息,但出於責任心或者別的什麼原因,他沒有休息,而是和指導員一起在倉庫忙碌。畢竟是老連長,業務熟悉,工作有序,人又多,清庫工作在中飯前一小時便告完。這樣阿今的工作就被提前了,他領一班人草草扒了幾口飯,便押著一百多枚“舊彈”直奔銀城彈藥庫。�

寄了信回來,操場上已站滿了出操的人,他走到七連的隊伍跟前,慣常地例行了連長的職責,帶部隊出操——�立正。�

稍息。�

整理著裝。�

報數。�

向右轉。�

跑步走……�

上午,阿今沒去醫院。�

下午,還是沒去。�

第二天,也沒去。�

第三天,還是沒去。�

第六天,部隊例行一年一度的調換炮彈工作:把部分過期炮彈清除出庫,補充新的。早上阿今和指導員碰頭商定,指導員在家負責清庫,他負責去銀城彈藥庫提取炮彈,如數補入。指導員的工作主要在上午,他的工作主要在下午,要根據上午的清庫情況,“以舊換新”。照理,上午阿今可以在家休息,但出於責任心或者別的什麼原因,他沒有休息,而是和指導員一起在倉庫忙碌。畢竟是老連長,業務熟悉,工作有序,人又多,清庫工作在中飯前一小時便告完。這樣阿今的工作就被提前了,他領一班人草草扒了幾口飯,便押著一百多枚“舊彈”直奔銀城彈藥庫。�下舊彈,入庫;領新彈,裝車。這裡交單,那邊領單,這裡耽擱,那邊拖拉,時間就象水一樣流走了,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