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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部分

或過去;�

或現在……�

如果撇開辦公室,把他們五個人一起放到整個政治部機關,乃至整個司政後機關,整個部隊,甚至家庭和社會上去,那麼他們五個人各自一定又害怕著另外一些人;�這部分人一定又害怕著另部分人;�

另部分人一定又害怕著另另部分人;�

另另部分人一定又害怕著另另另部分人;�

另另另部分人又害怕……�

啊啊,值得害怕的人實在太多太多是否是?�

就是。�

誰來阻擋

春節的時候,陸軍第799團政治處新聞幹事阿今在家休假。鬧鬧熱熱、喜氣洋洋地過了幾天,到正月初七這日,阿今的父母和愛人都結束節假去上班了,家裡只剩下他獨個人,他感到很輕鬆,卻也有些無聊,於是就想尋件事做做。他尋到了一件事,就是給單位領導寫封信。雖沒什麼非說不可的事,但出於禮貌或其他需要,他知道,寫封信是應該的,過去他一直是這麼做的,現在似乎也不想不做。可鋪開稿紙,剛抬個頭就覺得腦袋裡鬧哄哄的,不想寫。不想寫,他也不逼自個硬寫,心想等等再寫也無所謂,反正沒什麼事。就這樣,他什麼事沒做,只懶懶地望著窗外。�天氣很好,一輪薄薄的淺春的太陽如盞燈鑽在窗洞裡,光芒的手試探著伸進來,光亮一浪一浪,似粼粼水波。順著這光芒的來路,阿今的目光搭在了一幢高樓的平臺上,繼而彎曲著潑灑開來,視野極開放,包括了大半個城市的建築和天空。不知是出門時間長了還是什麼原因,每次回家,阿今常常有事沒事就跑到窗前來看這城市。他曾跟妻子開玩笑說,儘管他不在這城市,可依然保留著佔有它的方式就是:回憶和站在窗前觀望。他覺得就這樣(從窗戶裡)看這城市,城市有種比他想象還要好的現代和美麗;眼下,城市在眾多鮮豔彩旗和彩條的點綴下,顯得越發喜氣洋洋,好像有無數雙幸福的歡喜的手在揮舞,在歌唱。阿今注意到,那些長長的彩條並沒有像他記憶中一樣,垂掛在牆上,而是由一隻只色彩紛呈的大氣球牽引著,在風中,這些拖著長長尾巴的氣球恣意飛舞,天馬行空,使人很容易想到“龍飛鳳舞”。而風停息時,它們又像無數優美的念頭,悠然浮在那裡,微微而動,飄飄欲仙,彷彿在呼吸、長大。完全是因為它們——這些氣球和彩條們的裝飾,天空變得如詩如畫,陽光顯得越發溫暖明媚,阿今的心情也漸漸變得寧靜、高遠,目光變得痴迷、散漫,好像沉入了某種夢幻的思緒中。�不知自什麼時起,阿今睡著了一會,醒來後,他覺得自己彷佛經歷了一番深刻思考,心中盤踞著一個寶貴念頭。他沒有馬上識別出這念頭所指的內容,但它的寶貴性和深刻度似乎又是不容置疑的,以至他因之而感到血在激盪,就像漂泊者在看到大陸之前感到血在激盪一樣。這使阿今愈加急切地想敲開念頭,弄清其真實。為了達到目的,他甚至又專門閉上眼睛,把目力全投聚於窺視心靈的努力中,這時他發現自己渴望的東西就在眼前,他沒什麼困難——只是一閉眼,就眼見著這念頭動彈開來,吐出核心:他想轉業!

人有時候也會不理解自己的,譬如阿今,他現在就想不通自己怎麼會突然冒出轉業的念頭,而且是這麼寶貴地出現,彷彿此念在他心中醞釀已久。而實際上,阿今知道,當兵十多年——12年,結婚也快三年了,轉業這根“筋”,他還從來沒有動作過。他的家人——父母和愛人,也從未跟他探討過這個問題。也許,他們的想法跟阿今是一樣的:年輕,還可以在部隊幹幾年。�確實,在部隊幹辛苦是辛苦了些,要說付出也有付出,尤其是成了家,有了孩子,付出的就更具體實在了。但話說回來,食的是軍糧,穿的是制服,領的是軍晌,不管天塌地裂,日子雷打不動,這份坦然和優越也是頗為誘人的。關鍵是從阿今目前的情況看,他有著很好的不轉業的理由和條件,從部隊這邊說,他很受領導器重,說句話有人聽,辦件事別人花兩份力,他也許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了,活得很滋潤光彩;從家庭這方說,愛人還沒要孩子,等於給他藏起了一半心思,父母雖然年歲不小,但身體都好,而且都還在工作——這很要緊呵,阿今常常想,人老了就是需要工作,只要給他們工作,他們就不會叫老,不會生病,不會要你服侍,好像工作能使他們變得年輕似的。阿今的母親就是這樣,年前退休在家擱了一陣,又是生病,又是白頭髮,看樣子接下來做兒的就該回家廝守床前,端食端尿了。可後來,單位又返聘她去老人俱樂部工作,開始家裡人擔心她身體吃不消,都不贊成她去,但她執意要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