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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部分

、情相連嘛!”

雷秘書隨即又拉開包掏出五元錢,笑著遞給我說:“好朋友,清算賬!”我沒有推辭,拉開我的手包,將那五元錢塞進去。

雷秘書臉上的線條和看著我的眼神格外柔和起來。我趁著酒興提出,想請雷秘書出去“放鬆放鬆”。他對我說:“從現在開始不要稱我雷秘書,稱雷兄即可。”我對雷兄說:“戰爭年代衡量人與人之間關係是否‘鐵’,是看有沒有一起‘扛過槍’,七十年代是看有沒有一起‘下過鄉’,九十年代雷兄你說是什麼?是看有沒有一起‘嫖過娼’!”雷秘書仰臉哈哈一笑,拍著太師椅的扶手連稱“有道理!有道理!”接著他又補充說,“九十年代也可以說是‘下過廂’!”他伸出手指在空中左右搖晃著,比畫了個“廂”字。

我接著又對他說,有句話這樣說:“妻不如妾,妾不如娼,娼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著。還有比這話更絕的呢!我有個舊日的朋友,喜歡文學,他喝醉酒後對我說出一番驚世駭俗的話,他說,魚在河你說七十年代末咱們搞文學還可以理解;八十年代人們都開始搞錢了,咱們還在搞文學;九十年代人們搞完錢又開始搞女人了,咱們還在搞文學!這段話套用在咱們這些寫材料的人身上,那才叫妙呢!雷兄你說七十年代末咱們搞材料還可以理解;八十年代人們都開始搞錢了,咱們還在搞材料;九十年代人們搞完錢又開始搞女人了,咱們還在搞材料。”我將這段話“套用”完,又說,最後再給它加一句,“九十年代末人們連女人都不搞了,咱們還在搞材料!”

“妙!妙!真乃絕妙好詞!”雷秘書晃著腦袋玩味著,一邊玩味一邊說:“偷不著,不搞了,這才是點睛之筆!”他抬手在我肩上有力地擊一掌說:“沒想到你這傢伙這麼有智慧!”

“這點智慧還不是你下午給我改材料時‘點撥’出來的——又不是我頭腦裡固有的!”接著我又說,“咱們現在有理由出去‘放鬆放鬆’了吧?”

雷秘書說:“我倒不是有什麼顧慮,主要是覺得沒意思,那些小姐一見面就像炮彈一樣往懷裡鑽,一點情趣也沒有。咱們又不是那些土老闆,玩也應玩出點意境來。”雷秘書想了一會兒,突然眸子裡欣喜地一閃,對我說,“咱們叫李小南一塊兒去唱歌跳舞吧!”隨即他又說,“我最愛聽那些老歌了,老歌就像陳年的酒,越聽越有味道;又像可愛的女人一樣,越交往越難以割捨。”

第三十六章

我上小學時,曾在學校的文藝宣傳隊裡塗個紅臉蛋,唱過一首歌,歌名叫《火車向著韶山跑》。1998年夏秋之交的某一天,我沒有塗紅臉蛋,卻和一個可愛的女孩子乘上了火車。當然我們沒有向著韶山跑,而是“向著上海跑”。

我和陶小北坐在一節軟臥車廂裡,咣噹咣噹向上海駛去。

小北在局裡請了一年假,去上海某大學學習。學習期滿後,準備辭職赴美讀書。在美國讀完書後,或者回來,或者不回來。

二十世紀初,中國人大量湧向海外讀書。世事輪迴,二十世紀最後的十幾年,中國人再次大量湧向海外。到九十年代末期,不僅北京、上海的學子們出國讀書已不鮮見,包括我們紫雪這樣的北方落後地區,有人去美國、英國、加拿大、澳大利亞、紐西蘭等國讀書,亦已成為平常之事。我們紫雪市有戶尋常百姓就有三個孩子在美國。這三個孩子都是清華大學畢業後赴美的。而他們的父母親只是紫雪市政府的兩名科級幹部。

時代的腳步向你奔過來時,可真是比這列開往上海的火車的勁頭還要大!也就是十五年前,即1983年左右,有一幫美國人來我們紫雪考察剛剛發現的地下資源時,在紫東縣和紫北縣,大批群眾湧上街道看“洋人”,比逛廟會都熱鬧。外賓的車隊出行,街道兩側擠滿了好奇的人群。小孩子們齊聲吶喊:“一二,美國佬,滾出去!”老外聽不懂,誤以為是熱情地歡迎他們,開啟車窗笑眯眯地向人群招手致意,並咔嚓咔嚓摁動快門拍照。

是的,沒有人能逆轉時代的潮流,否則將會被碾軋得血肉橫飛。

在這樣的“時代背景”下,陶小北出國,就成為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。何況她僅是出國讀書。她就是和老公離婚後嫁給個老外,或者乾脆移居海外,也已沒有一點轟動效應——其實轟動效應出現的太多並不好,只能說明這個時代太封閉。當年金聖嘆帶著木枷臨刑前,“看客”人頭攢動。攢動的人頭中,有一人卻不是看客,他的臉上爬滿淚痕!這個臉上爬滿淚痕的人是金聖嘆的兒子。金聖嘆當即作一聯:

蓮(憐)子心中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