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覓雪摸著顧馳的頭髮，她嗯了一聲：“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發現，我沒你不行。”

“以前我覺得這種話好假，”被子都捲了好幾下，兩個人彷彿是纏在一起兩根藤蔓，沒人知道私底下的顧馳居然有粘人的一面，蘇覓雪說：“我想怎麼可能呢，小時候我覺得沒爸爸媽媽我就活不下去了。”

“後來我還是可以一個人，晚上九點以後的超市很多東西半價，週六的甜品店還能兌換積分，每個月的十八號買第二杯奶昔可以打五折……”

她的聲音鑽進顧馳的耳裡，可以讓顧馳窺見這麼多年蘇覓雪的生活方式。

她精打細算，也會給自己獎勵，是兩點一線生活突然轉換場景到酒店執著真相的瞬間。蘇覓雪一個人的確可以生活得很好。

蘇覓雪：“那個時候我想要是紀博簡真的要捅死我，我最遺憾的事就是……”

“還沒和你去旅行。”

外面下著小雨，寂夜裡雨聲和蘇覓雪的聲音一起入耳，“顧馳，才發現我那麼期待和你蜜月旅行。”

“應該很幸福吧，我爸以前說等我中考考完帶我出去玩的。”

“我期待好久好久，就沒有然後了。”

顧馳：“所以我們相遇了，明天也要出發了。”

蘇覓雪嗯了一聲，“你安排行程可以嗎，我真的不想做攻略了。”

她只想兩個肩頭抬張嘴，不想帶腦子。

顧馳笑著問：“不怕我安排的行程不符合你的喜好嗎？”

懷裡的人像是嵌在他身上的，蘇覓雪微微搖頭：“不會，不去哪兒我就去哪兒。”

“好。”顧馳的親吻印在她的額頭，“睡吧，晚安。”

第二天他們傍晚抵達城市，顧老爺子已經體檢完成，手術時間還沒定，醫生還在開會。

蘇覓雪和顧馳到病房看顧老爺子，大家都注意到了蘇覓雪右臉的紅印。

榮明月欲言又止，沒好意思說。

顧奶奶笑眯眯的看著兩個人，顧老爺子看向顧馳，顧馳咳了一聲，正想解釋，蘇覓雪摸著臉說：“沒什麼，昨天被蟲子咬了，我覺得很癢搓的。”

可惜這種話沒人相信，雖然過了春節但天氣還很冷，這個季節哪來的蟲子。

顧家人對家裡的衛生也很滿意。

顧老爺子：“我也不多說了，你們年輕，胡鬧點也沒什麼。”

顧奶奶：“還要蜜月旅行呢，真好。”

榮明月：“我要不要叫人送點湯給你們補補？”

她說的是你們，實際上是看著蘇覓雪。

蘇覓雪微微偏頭，看向顧馳，顧馳居然還點頭：“小雪確實需要補補。”

這種時候的尊嚴似乎特別重要，蘇覓雪踩了顧馳一腳，對榮明月說：“我不用。”

她喊了榮明月一聲媽媽，“顧馳說他有點累。”

顧老爺子終於抓到了可以挑刺的地方：“才三十就累了？你爺爺我三十的時候還能舉扛一百多斤的麻袋上樓呢，現在的年輕人……”

老頭不放過任何一個吹噓自己的機會，顧馳抽了抽嘴角，“您怎麼不說您能舉鼎。”

一隻手打著吊針的老頭非要舉起另一隻手秀肌肉，被顧奶奶摁住罵了一頓：“多大歲數了還攀比心理這麼嚴重，等做完手術你再練去啊，還能去跳廣場舞找第二春呢。”

顧老爺子反應很快：“什麼第二春，我有你就夠了。”

顧馳轉頭對蘇覓雪說：“我也是，就喜歡我們小雪。”

說完被蘇覓雪推開了。

等他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徹底黑了，蘇覓雪第一次出國，看什麼都新鮮，顧馳明顯感覺到她的雀躍。

顧馳問：“那你要發朋友圈嗎？”

蘇覓雪就算更新微博也不更新朋友圈，前段時間顧馳才知道她居然把朋友圈入口關了。

比起顧馳的工作生活一體賬號，蘇覓雪的自由度更高，顧馳還挺羨慕。

蘇覓雪：“好啊。”

顧馳剛想說我幫你拍，就被蘇覓雪拉了過去，對方從揹包裡拿出榮明月送給他的拍立得，“我們一起。”

她的學生時代總是為了以後奔波，自己也沒什麼留痕的想法。

反而是宋安宜的相簿會有蘇覓雪的身影，顧馳問過宋安宜，對方乾脆給他打包一起發過來了。

宿舍生活的蘇覓雪看上去比現在還青澀，只是對方很少有笑著的時候，年紀輕輕就活成了一座兜滿風雪的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