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場舞臺音響驀地開得很大,兩人的對話因此暫停,一齊抬頭望向那邊開始表演舞蹈的幾個年輕姑娘。
隨後檢察官沉聲說道:
“可以不提夏吉吉的名字,但我必須報警。
那個酒吧行事如此囂張,恐怕不是第一回,之前八成已有女孩遭到侵害,如果不報警,以後還會有受害者。”
王久武點頭,“我贊同,不過,請您用我的手機報警。”
貫山屏不解地看了過來。
褐眼的青年笑了笑,“會做皮肉生意的酒吧,明裡風評也一定很差,您是檢察官,手機號估計不少人眼熟,我擔心最後會有人風傳您去過那兒。
我第一次來東埠,人生地不熟,對我來說無所謂的。”
燈光絢麗,人影攢動,檢察官的回應他沒有聽清,似乎是一句謝謝。
也可能王久武聽錯了,不過是誰彈奏中撥亂了弦。
車裡的女孩這時輕輕敲了幾下窗,兩人這才開啟車門。
看到女孩收拾妥當,只是臉上的淚痕尚未擦乾,於是他們又安慰了女孩一會兒,叮囑她不要隨意外出。
貫山屏還額外叮囑了一句要以學業為重,不要再隨意逃課。
不過當兩人準備送夏吉吉返回東大的時候,王久武的腕錶突然開始震動嗡鳴,似是緊迫。
他掃了眼錶盤,微微抿唇,然後開口道:
“抱歉,我有急事處理,必須先行一步。
勞駕貫檢送夏姑娘回去,我直接在這裡打車。”
聽到車裡馬上要只剩自己和另一個男人,女孩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衣服。
“我向你保證,”
貫山屏明顯注意到了夏吉吉的動作,也不避諱,直言道,“我自己也有女兒,同為父親,我不會傷害別人的女兒。”
空有言語並不足以安撫女孩,他接著遞過去一個皮夾:
“裡面有我的檢察官證,交由你保管,等你安全到達宿舍樓下,再還給我。”
夏吉吉接了過來,輕聲道謝。
看來貫山屏也並不是冷淡離群而不識人情的人。
基金會顧問不禁彎了彎唇角,對檢察官的印象改觀許多。
一切議定後,王久武拎起之前暫放車上的手提箱,下車走向了駕駛室,正要道別,懷中突然被塞進一件呢子大衣。
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外套還圍在衣著單薄的女孩身上遮羞擋寒,只是先前情況緊迫,才令他忽略了陣陣深秋夜風。
此刻寒意後知後覺地爬滿王久武的軀幹,除了被帶有貫山屏體溫的大衣靜靜溫暖的胸膛。
檢察官沒有給他婉辭謝絕的時間,徑自驅車離開。
褐眼的青年懷抱大衣,望著那輛吉普車駛入車龍,良久,才低頭檢視腕錶上發來的資訊:
【東埠地方檢察院,貫山屏,調查如下——】
作者有話說:
見義勇為不是社畜工作必要環節。
我真心希望所有遭受侵害的受害者都能遇到出手相救的人,當然,我更加希望沒有侵害。
食生者
說有急事處理也不全是託詞,資訊末尾另外備註速取一個包裹。
包裹不值錢,但性質特殊,無法走正規物流渠道,又不能久存,所以冒險送貨的人只等候十五分鐘。
王久武卡著時限成功趕到,取到包裹後不敢耽擱,立刻返回了租住的酒店房間。
不過為了不吵醒可能在睡覺的陰闌煦,他上樓之後就放慢了腳步,推門時很輕很輕。
房間裡果然一片漆黑,靠內的那張單人床上被子裹卷,似是蜷縮一個模糊人形。
盯著看了幾秒,王久武出聲,“是我。”
角落的大衣櫃這才開啟,陰闌煦拎著枕頭走出櫃門,淺灰髮絲蓬亂。
接住丟來的枕頭,王久武順手把這人用來偽裝的鋪蓋也整理平整,然後有些無奈地說道:
“我們現在很安全,你完全可以放心睡。”
“北港。”
對方回了一句。
王久武反鎖房門的動作一滯。
——那次在北港市執行任務,基金會顧問疏忽洩露了臨時住址,任務目標摸進門的時候只有陰闌煦在,幸好這人及時醒來,屋裡才沒有多出一具釘死在床板上的屍體。
自此之後,如果王久武不在,陰闌煦想睡覺時就會躲藏起來。
“我向你保證,我絕對不會再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