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頭頭的動作一瞬僵滯。
巷子燈光昏暗,這人此時才看清檢察官的臉,衝到近前的男人姿容俊美,夜色裡星目月貌。
然後俊美男人就直接給了他面門狠狠一肘,頭頭一聲沒吭直挺挺向後跌倒。
王久武也趕了過來,脫下外套圍在了女孩身上。
貫山屏看了眼那幾個男人逃跑的方向,“快走!
先離開這裡!”
兩人帶著女孩一路奔至先前停車的地方,王久武拉開車門把女孩扶了進去,道了聲“得罪”
跟著坐進後排。
貫山屏一腳油門,吉普車馬力咆哮,一騎絕塵。
有嘈雜人聲追在車後,女孩顫抖著想回頭去看,被王久武柔聲阻止。
甩開追兵後又不知開出了多遠,直到發現前面有個正在露天表演的大廣場,吉普車這才減速,低調駛入那一片轟天音樂鼎沸歌舞。
憑著高超的停車技術,貫山屏強行把車子塞進幾輛車之間,偽裝成表演開始前就停在此處。
三人這才不約而同長出口氣,女孩也再繃不住,“哇”
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檢察官向後遞來一個紙巾盒。
基金會顧問一邊抽紙遞給女孩,一邊忍不住讚道:
“看不出來,您居然這麼能打。”
“小時候想當警察,就有意訓練了身手,結果高考體檢沒過不能進警校,才改了志願。”
王久武看到他從衣服內兜取出個小藥瓶,倒出一粒白色藥片放於舌下,意識到那是硝酸甘油。
看著這人欠缺血色的嘴唇,王久武推測貫山屏心臟不好,因此才沒能透過體檢。
冷汗還在從額角滑落,貫山屏揉了揉心區,略帶苦悶地小聲感慨自己果然不再年輕。
旋即他又恢復成平日裡冷靜自持的模樣,側過身,“你看著年紀不大,還在上學嗎?姓名?”
“我是,我,在東大讀大二,”
女孩仍有些抽噎,“我叫夏吉吉……”
檢察官表情瞬間嚴肅,確認道:“夏天的夏,吉利的吉嗎?”
女孩點頭。
她連內搭都是名牌,一對紅寶石耳釘成色極佳,顯然家境優渥。
同王久武交換了下眼神,檢察官接著問:“夏同學,究竟怎麼回事?那些人是誰?為什麼追你?”
“那些是玫莓酒吧看場子的人,”
夏吉吉擦了擦眼淚,“我是玫莓酒吧的駐唱,本來唱得好好的,今天他們卻突然要我去陪客……我當然不答應,他們就扣了我的東西不放我走,趁晚上場子亂我才溜了出來,結果立刻被發現了,幸好遇到你們,不然——”
“我知道了,別擔心,我這就報警。”
剛才遭人干擾電話結束通話,此刻通話頁面沒有猶豫再次顯出那三個有力的數字。
可沒想到撥號聲才響起幾秒,原本低頭哽咽的女孩突然劈手搶下了手機,“不行!
不能報警!”
沒料到有此一出,貫山屏還保持著準備開口說話的唇形,一時僵在那裡。
夏吉吉把手機塞到身後,“不要報警!
報警的話,我爸媽豈不是就會知道我當駐唱的事,才不要!”
王久武想起他從學生助理那裡瞭解到的情況,夏吉吉並不缺錢,為何會跑到一個亂哄哄的酒吧當駐唱?
好在不用他想出該怎麼問合適,夏吉吉已經自己解釋了起來:
“我爸媽,老頑固,爛學究,只知道鼓搗他們那點兒臭學問,還非要我也搞——可我的夢想是當歌星誒,我喜歡唱歌,我想唱歌,我要到大舞臺上唱歌!
他們聽不得這個,小時候我在作文裡寫了一次,他們竟然跑來學校罵我‘女孩子家拋頭露面不知廉恥’,還把我關在家裡,罰跪不準吃飯——我受夠了!”
說著說著女孩的情緒轉為憤怒激動,用手在車座上重重擂了幾拳,在王久武的柔聲勸慰下,才吸了吸鼻子,繼續講道:
“我選擇東大就一個原因,東埠離我家很遠,在這裡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比如參加選秀。
我還爭過校園歌手呢,反正他們不知道。
前幾天玫莓酒吧到處投放招駐唱的廣告,我也報名了,錢無所謂,只是為了練練唱功——誰成想會出這種事!
而且如果被那兩個老頑固知道我逃課來當駐唱,他們一定會把我拎回家隨意體罰,然後讓我復讀考他們任教的那個大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