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起來,細細同我說你哥哥的症狀,除了發熱,還有其他的不適嗎?”
杜大夫看都沒看那豬腿,拉起瘦弱的小女孩,聽她描述,不斷點頭又搖了搖頭。
“這是外傷的藥,這是內服的藥粉,你回去泡了水給他灌下去,先用毛巾浸泉水給他擦臉,明日沒有好轉再來找我親自去看看。”
杜大夫交代的仔細。
“多謝大夫!”
杜英娘將豬腿奉上,此舉是她自作主張,能讓陳遠山沒有性命危險,她不怕被打被罵。
杜大夫推託一回便收下了豬腿,不收這小姑娘不放心。
回去的路,杜英娘幾乎要用小跑,生怕自己多耽擱,陳遠山就沒救了。
一路上只聽見耳邊風聲獵獵作響,杜英娘來時還害怕,此刻回去只恨不得能飛,沒心思去害怕。
奔回草屋,陳遠山和之前一樣,不過呼吸更加粗重,杜英娘放下背上竹筐,謹記杜大夫叮囑的先用冷水擦臉。
陳遠山夢見打獵的時候遇見一頭猛虎,猛虎緊追著他不放,他跑到了山頭,那老虎張著血盆大口朝他跳來,還好他手腳飛快的爬上旁邊大樹,猛虎在樹下轉圈,還嘗試著爬上樹,一陣冷風吹過,他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汗,衣服溼透黏糊糊的掛在身上。
不過這一出神,樹下轉圈的老虎不見了,腳下一陣毛茸茸的劃過,他瞪眼一看,那老虎早已經爬上樹到了他腳下,濃烈的腥臭氣撲面而來,他只驚得大呼一聲,什麼苦澀的東西就這樣滑進喉口。
陳遠山大喘著氣睜開眼睛,映入眼簾的是杜英娘著急的小臉而不是恐怖的虎臉,他再閉上眼睛這才明白剛剛是做了噩夢,可能叫聲吵醒了杜英娘。
“我吵醒你了?”
陳遠山復又睜開眼睛,聲音嘶啞得他問出這一句便頓住,動了動身子,真像被老虎壓過一樣渾身痠疼。
“你發熱了,你剛喝的是杜大夫開的藥,還有這些是敷在傷口的。”
杜英娘搗鼓手上的藥粉,這包是灑在傷口的。
“發熱?你自己去找杜大夫?”
陳遠山倒吸一口涼氣,這山腳,到了夜裡他一個壯年男子都不敢輕易出去,她一個小姑娘居然跑去了杜大夫家。
“你燙得很,叫你你不應,我又不敢隨便餵你草藥。”
杜英娘一副豁出去的神情:“我還拿了一條豬腿去換藥,我知道錯了,以後我不敢了。”
“你是錯了,不過不是錯了拿豬腿,是不該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去山腳下,以後不許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。”
陳遠山喝下了那苦澀的藥,渾身的力氣才慢慢回來。
“路上很安靜,我拿了藥馬上就回來。”
杜英娘這會才覺得後怕,山裡經常有野獸出沒,時不時有猛獸吃人咬傷人,天色一黑,幾乎沒人敢出門。
“對了,這個是敷腿的藥。”
敷藥就得脫掉褲子,杜英娘有些為難,才想著先喂他吃藥。
陳遠山說完這些話竟有些脫力,他好久不曾這樣病過,怕是剛剛自己的情況嚇到了她,她才會這樣捨身出去求藥。
“遠山,英娘,你們在哪?”
陳祖母一覺摸到身旁無人驚醒,靜聽談話聲裡有什麼藥,著急的問道。
“祖母,我今日受了寒,發起熱來,英娘在幫我熬藥,吃了發了汗好了很多,你繼續睡。”
陳遠山清清乾澀的喉嚨,高聲對祖母道。
“發熱?這可不能馬虎。”
陳祖母憂心,她歲數越大越怕頭疼腦熱的。
“祖母,遠山哥出了好多汗。”
杜英娘急忙說道。
“那得換乾爽的衣服,不能再受寒了。”
“祖母,我去拿衣服。”
杜英娘藉著火堆微弱的光亮,摸索到放衣服的箱子旁,不用怎麼翻找,箱子裡攏共就兩三套衣服。
拿出那套明顯是男人穿的衣服,杜英娘猶豫再三還是問道:“遠山哥,我幫你上藥。”
“不用,我自己就可以,你累了半夜,陪祖母先去睡。”
陳遠山也不習慣在外人面前換衣服。
“好,那你記得得敷藥。”
杜英娘心裡鬆了一口氣,連忙應好,又怕他不敷藥,再三叮囑。
“好!”
陳遠山這次不再說什麼,乖乖的應了聲好。
筍乾燉肉
傷口紅腫,不起眼的藥粉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