障,碧空如洗,伸手可觸。
“陛下,陛下,皇后來信……”
身後一聲高喚響起,自饒陽出發,追攆上唐大軍兩月的信使,終於追上了大軍。
即墨江年橫刀勒馬,駐足於遍開五彩小花的茵綠淺草之上,回首眺向打馬飛馳的信使。
進入南闐兩月,高山風大,光照強烈,他臉上肌膚粗糙,曬得黑紅,嘴唇皸裂。
信使近了,急急勒馬,翻身下馬單膝跪下,上呈信箋。
他心跳如雷,喘著粗氣俯下身,接過信使遞來的信。
粗糲的大手捻了一捻信封,方才小心翼翼撕開,抽出一張薄箋。
寥寥數語,一目即閱,一閱……即惱。
“天冷加衣,腹飢加餐,道阻且遠,保重身子。”
他目光定在信箋上,久久不移。可任他再看,信箋上也不會多出一個字。
胸口劇烈起伏後,他暴怒一吼:“宋卿月,你這個臭女人!”
夫君浴血在外,生死難卜。
可她的信上,哪有半分擔憂,哪有半分相思?安能不氣?
將信箋於手中氣憤揉扯,撕成碎片,又揚於風中,他霍地勒馬就走。
雖然被皇帝暴怒的模樣嚇住,信使瑟縮須臾,終還是高聲追問。
“陛下請留步,末將往來南闐不易,陛下可有信或口諭傳與皇后?”
即墨江年後背大幅起伏,勒停了馬。
他抬眸望了望藍瑩瑩的碧空,緩了一緩憤怒的心情,翻身下馬,“拿筆墨來!”
身後跟隨的千牛衛郎將聞聽,當即下馬,開啟後背隨囊,伏下身子。
即墨江年取紙鋪於郎將背上,提筆蘸墨,忍了又忍之後,方才提筆。
揮書一封,摺好後遞與信使,待信使走時,他叫住信使。
冷冽著眉眼,他問:“皇后這些日子過得可好?”
“回陛下,皇后氣色紅潤,身子無恙。聽說,皇后常與崔家四公子對弈下棋,並相教兩個幼子,歡聲笑語不斷,看著精神頭頗為暢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