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……”那乞丐將散開胸襟整了整,掙扎著爬起身,“這錢袋只有不還娘子了。”
她傻了眼,忙站起身上前一步,死死抓緊他的手,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我給你酬金,你僱輛馬車,自己去上京不成嗎?”
“我只要娘子護我去上京!”乞丐垂睫,看了一眼她牢牢緊抓的手,“男女授受不親,天將大亮,如此拉拉扯扯,被人看到可說不清楚!”
她氣笑了。
他一個渾身惡臭的乞丐,被她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牽了手,竟然滿臉嫌棄?
只是形勢逼人,顧不上與他計較,她恨恨大聲:“行,我為你治傷,還帶你去上京!”
乞丐淡一抬睫望她,“當真?”
她急著要回錢袋,自然拍著胸口保證,又道:“如此,你總能將錢袋還我了吧?”
那乞丐雙手攏緊胸襟,淡然道:“急什麼?等我安全到了上京,這錢袋自然還你。”
她如被雷擊,懵在原地。
喉頭梗了許久後,她才咬牙切齒地恨聲:“你說什麼?到了上京才還我錢袋?”
許是她眼神太過淒厲,乞丐避她不看,拿起放在柳樹邊的棍子作杖,拄拐艱難移動。
頭也不回地道:“我不認識娘子,不清楚娘子心性,自然要防著小娘子拿回錢袋不認賬!”
她拳頭捏著“咯咯”作響。
確如乞丐所言,她三五日後就要起程,哪有時間給這乞丐醫治腿傷?
本道哄回錢袋,給這乞丐丟下一筆酬金就跑,偏生被他算計,被他訛上。
走了幾步,乞丐回頭,見她呆立在原地,便輕聲:“一宿未眠,我眼下乏得緊。我就住在城西附近的城隍廟裡,小娘子若想通便來找我!”
她胸口起伏如狂濤,咬著牙,從牙縫裡吐字:“好,我若想通就來找你!”
……
饒陽城遙遙地跳入宋卿月眼簾,她澀然啞聲。
“臭要飯的,死花子,柳無恙,即墨江年,我又來找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