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。
“嘩嘩”的水聲裡,她見粗石浣衣臺後柳無恙正揹著身子,拿著葫蘆瓢往身上澆水。
她蹲低身子,一點一點接近浣衣臺。
一待雙手觸到浣衣臺底溼滑的青苔,心下頓生一陣噁心。
“嘩嘩”的水聲就是頭頂響著,想到柳無恙是揹著身子,她便壯著膽子一點點撐起身子。
將將冒了個頭,露出兩隻眼睛齊平於浣衣臺,便看到檯面上柳無恙散放的衣袍。
她心下大喜,飛著眉,瞪大眼,無聲伸出一隻手,於那堆衣袍裡一通摸索。
未料,她不能啟及的頭頂,一雙朗朗星眸正定定看著她作亂的手。
待見她的手伸入袍兜亂摸,“啪”地一聲,她手背立時吃痛,捱了重重一個巴掌。
“哎喲!”
她痛呼一聲。
一抬頭,恰見柳無恙飛快抱起臺上的衣袍,擋在不著寸縷的身子前。
微弱的光線裡,柳無恙髮梢眉睫都帶著水珠,寒著一張此刻分外威嚴的臉。
他輕斥一臉無辜的宋卿月:“還不轉過身回屋裡去?”
她蹭地站起身子,想罵又覺理虧,雖然那錢袋是她的!
找了個由頭,她惱道:“下手那麼重,手背都被你打紅了!”
雖被半人高的浣衣臺擋住了緊要部位,但柳無恙還是被她盯得漲紅了臉。
背過身子,他冷道:“打你算輕了!再偷錢就剁手,偷看就剜眼!”
宋卿月本氣鼓鼓瞪他,忽地懵住。
痴長二十一年,她還未見過男子的後背是長這樣的,那寬闊的肩背上長的不是肉,是“鐵疙瘩”。
大大小小“鐵疙瘩”一塊一塊的,拼接有致、排列有序,竟然分外養眼!
“還不走……”
柳無恙雖未轉身,卻能感應到背後那雙直勾勾的眸子。
他心下一怯,身子不自覺下蹲,將自己不著寸縷的身子全然沒入浣衣臺下,不讓她再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