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卿月識趣地閉上了嘴。
這人說話尖酸刻薄,含沙射影,她與他話不投機半句多!
馬車駛出西屯鎮,駛上官道,行了半日,日已當空。
柳無恙大開著車窗,前簾也被他高高掛起。
一路有風徐入,倒未覺著悶熱,只是悶頭趕車的宋卿月好像熱得厲害。
她今日新換的粗麻短打常服,此際後背已被溼水浸透,時不時地抬起袖子擦汗。
宋卿月倒有這點好,說好的分工,便是再熱再累,也咬牙撐著沒讓他替替手。
只是,她未免太過貪心。
拉車的青騘馬蹄下已經無力,噴著粗氣,身上每根粗硬的馬毛都泛著汗光,偏她也不肯停下。
等時近晌午時,柳無恙著實看不下去,一見道旁有溪,他道:“該歇腳飲馬了!”
宋卿月抬起袖子一抹汗,張目四望。
官道穿兩邊狹長山脈而過,兩邊山林葳蕤繁茂,右側林角一澗清溪遠繞而過,正是歇腳的好地方。
將馬車挪向道側勒停,她跳下車,一面解馬放絡一面道:“歇息兩個時辰再走!你將乾糧和水囊拿出來,我們去溪邊吃。”
只是,未待柳無恙從車廂裡出來,官道旁邊的茂密山林裡,一聲尖厲綿長的唿哨聲驚破長空。
接著,樹枝碰撞與雜亂的腳步聲穿林而近。
宋卿月手握馬韁,驚一抬頭,頓見林間人影快速晃動,須臾便衝出林子向馬車衝來。
不過一眨眼的時間,數十位彪形大漢手執長刀,風一般衝出密林,霎時將馬車團團圍住。
他們葛布麻衣,鬚髮繚亂,個個面色不善……
宋卿月深居後宅五年整,何曾見過這種場面?
可便是頭豬,見這些人手拿著刀,也知道是遇到了路匪……
腿不自覺地微微發抖,腦中疑惑閃過,她失聲:“你、你們劫財還是劫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