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!
此話一出,在場所有人如遭雷擊。
大牢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中。
葉沐辰說什麼?要八抬大轎、太師親自抬轎送他回府?
他沒有開玩笑吧?
即便是當朝天子也不敢如此使喚太師……
所有人都暗暗打量著敖丕廷的臉色,觀察著他的反應。
而敖丕廷身後那些擁護者俱都抽出了刀,指向了葉沐辰,“大膽刁民!太師身份尊貴,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怎麼能給你一介區區布衣抬轎?你在找死!”
“找死麼?”葉沐辰雲淡風輕,“非也,非也,小友太過狹隘,我這哪裡是在找死,而是在為陛下和朝廷考慮啊……”
“前腳,我才剛剛贏了洛驚鴻,為大業避免了一場戰爭的發生,後腳,我便被人汙衊,遭此大辱,只有太師為我抬轎,才能體驗朝廷、和陛下的禮賢下士……相信太師這麼做,一定能平息萬民怒火,並讓有關太師與蠻荒勾結、蓄意誅殺大業棟樑之材的謠言不攻而破。”
葉沐辰的話,讓敖丕廷眉頭緊蹙,並非是因為他的這堆歪理,而是因為,他明明身在大牢,又是怎麼知道外邊的那些流言蜚語的?
難道,葉沐辰此番脫險,並非是因為宋婉清和彥長霖的幫助?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?
敖丕廷的心中一驚,繼而想到了上次隴原之事,葉沐辰也是不出戶知天下,也是這般運籌帷幄,決勝千里的。
他瞬間覺得,他遇到了一個極難對付的對手。
他銳利的目光幾欲將葉沐辰刺穿,周身也不斷釋放重重威壓,想對葉沐辰施以威懾,讓他知難而退。
但葉沐辰就和沒事兒人一般,根本無懼他的氣勢,依舊笑吟吟的看著他,“太師,話已至此,你是個聰明人,知道該怎麼做,當然,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,不過就是我還要在這大牢中多住些日子而已……”
葉沐辰的話讓敖丕廷恨得牙根直咬。
威脅。
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啊!
只要葉沐辰一日不出大牢,那這天下文人俱都會覺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,俱都會議論朝廷和陛下……
陛下早晚是要為了平息天下人的怒火,而下令讓敖丕廷答應葉沐辰的要求的。
其實這個要求並不算無理,畢竟這盤棋局幕後的真正操盤手就是敖丕廷,他是壯士斷腕了不假,但葉沐辰仍然要給他些教訓,不然傷不在自己身上,敖丕廷又怎麼會知道痛呢?
敖丕廷是個聰明人,第一時間就想通了這些。
他給葉沐辰抬轎已經是在所難免之事,與其被陛下嚴令,不如自行為之,如此一來,還能在陛下面前表現他的忠誠,在萬民之中博得一個好名聲……
能年紀輕輕就做到太師的位置,敖丕廷年少時自然也是能屈能伸之人,只是現在的他,已經三十多了,位居高位多年,要他彎腰,實在難受。
於是,他一口銀牙幾欲咬碎,才終於從牙縫中緩緩擠出了幾個字,“好,本太師答應你的要求,給你抬轎,將你送回葉府。”
“現在,你可以隨我離開大牢了吧?”
“太師,急什麼啊?”葉沐辰嗤笑一聲,“有太多的人想殺我,不親眼看到太師為我討回公道,處置了他們,我心難安啊……”
“不如,還是請太師速速審理此案,給我一個交代後,我們再行離去?”
“……好。”
汪家與沈家的滅亡已經不可更改,敖丕廷本該心如止水的接受這個事實的,可不知道為何,看到葉沐辰那得意洋洋的模樣,他還是止不住胸腔中翻湧的怒意。
或許真的是位居高位久了,不習慣被人掣肘了吧。
敖丕廷當下吩咐手下的人將沈家與汪家的人通通帶到公堂之上,還有那些假意參與加盟、汙衊葉沐辰的人,也被一同帶到。
而此刻,葉沐辰竟就坐在官府主位旁邊的一把紫檀木椅上,作為旁聽,笑眯眯的看著這些想要治他於死地的人。
他的笑容,猶如一把武器,刺痛了太多人的眼睛。
尤其是沈月茹,她如何也想不到,葉沐辰竟然有如此本事,能夠在太師的佈局下成功脫逃,還倒打一耙。
這下,沈家完了,她也完了……
別說是做世子妃了,就連給世子做個側室,世子也未必會要她了。
沈月茹內心一陣蒼涼,悽苦,她突然覺得葉沐辰簡直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個劫,簡直就是上天故意搞來迫害她的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