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的氣球一樣,“咻”的一下無影無蹤。
只剩下痠軟的心疼。
見他醒了,樓月西也不再睡了,扶著賀烈給他餵了點溫熱的流食,便又坐在一邊,垂著頭默不吭聲。
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。
知道的,是樓月西囚禁了賀烈。
不知道的,以為是賀烈幹了什麼對不起樓月西的事兒呢。
時間一點一點過去。
賀烈盯著樓月西,樓月西盯著地面。
賀烈無法出聲,樓月西也不開口。
房間裡寂靜、壓抑。
但是賀烈的眉卻越顰越緊。
即使他成了厲鬼的夫君,但他的身體還是人。
他需要呼吸,需要吃飯,需要飲水。
自然也需要尿尿。
鎧甲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沉默如同暗流。
賀烈盯著天花板, 僅僅是想到【暗流】兩個字就讓他更加難以忍受。
樓月西,樓小鳥。
你好樣的。
真有你的。
他也許會成為第一個成年後還在尿床的老攻。
所以當樓月西再次靠近他的時候,就感覺到男人被陽光留有墨漬的面板上泛著不同尋常的紅。
那雙黑色的眼睛, 銳利異常, 精準地鎖定了他的臉。
目光灼灼, 如炬。
樓月西睫毛一顫,這樣的視線讓他膽怯,但是他剋制不住地將目光落在男人乾燥的嘴唇上。
都起皮了。
他多想聽這張嘴唇叫他的名字。
不論是初見時譏諷的小少爺,還是情濃時的月西。
他都想。
樓月西緩慢地湊近那張嘴唇,兩人呼吸交織。
男人的臉變得更紅。
紅得異常,引起了樓月西的注意。
他一抬眼,就看見賀烈擰起的眉。
他不情願。
這成了雪崩時最後一粒雪花。
本已平息的黑色的陰氣突然從樓月西的手腕躥到臉頰上, 把他琥珀色的瞳仁也染成了深不見底的黑, 一絲光也透不進去。
黑色的陰氣如同繁亂的蛛網, 印在他的眼尾, 無端詭譎。
像是整張臉, 整個人,下一秒就會碎裂。
樓月西身後的頭髮暴漲,無風自動。
他氣息急促, 聲音如同瀕死的鳥。
“我絕不會放你走的!”
“賀烈!是你先招惹的我——是你給我的戒指!是你給的我承諾!”
“我吃過你的血肉, 你身上有我的骨骼——”
他的手指重重地碾過賀烈耳垂上的黑色耳釘,淚水隨著動作大顆大顆地落在賀烈的臉上。
“你這一生, 下一生,生生世世, 都是我的人!”
“就是你死了——”他聲音拔高, 氣息卻像是被人掐斷了一下,再也說不下去。
幾息過後, 他緩過勁兒來,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,他的瞳仁裡燃燒著火焰。
“賀烈,我現在的身體還是人。”他直視著賀烈,“我還有呼吸。”
“要不,你就留下來,留在我身邊。”
“要不,你現在就殺了我。”他拉著賀烈的雙手,把它們放在脖子上,“我也殺了你。”
樓月西的手越來越用力,賀烈的手也被迫隨之收緊,他的整張臉因為缺氧開始泛起潮紅。
“你殺了我,你的靈魂也有罪孽。”樓月西的眼睛也變得迷離,“我會吞噬你的靈魂。”
“我們再也不會分開。”
他驟然放開自己的手,空氣重新進入肺部,他喘息兩口,才意猶未盡地道:“現在,一起生,還是一起死。”
“你來選。”
他的手指在賀烈的嘴唇壓過。
賀烈喉結滾動。
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。
“廁!所!”
——
房間還是同樣的房間,人還是同樣的人。
氛圍卻和方才天差地別。
男人手腳上的鎖鏈還沒有被摘除,他大刀闊斧地坐在床邊,膝上趴著一個瘦削的青年。
青年臉深深埋在被褥內,只露出來一雙紅透了的耳朵,在被褥上擰轉成結的手指暴露著他的情緒。
“啪!”一聲悶響。
男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