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夾雜著松柏、泥土和雨水,有一點潮溼和微涼。

他的神經也如同被這微涼的氣息拂過,變得振奮而敏銳,像是春夜裡輕顫的柳條。

“賀隊!”洞口傳來一聲略有些氣喘的聲音。

樓行鶴感覺賀烈摟住他大腿的手收緊了一些,然後步伐陡然快了起來。

外面還是黑夜。

又在下雨,沒有月亮。

但是有一點模模糊糊的光暈。

也許是手電。

馬上就要出去了。

樓行鶴屏住呼吸。

“嘭——”

他感覺有熾熱的花在男人的身上綻開。

腥甜的氣息混進了雨夜的風中。

——

“你好大的膽子!”

嗓音寒涼。

尾音從牙縫裡擠出來,一向溫潤的聲線此刻像是嵌入了冰雪。

賀烈睜開眼的時候,就看見綠意盎然的植物,金色花邊勾勒的白瓷杯側翻在桌子邊緣,白色的蕾絲桌布上浸滿了深褐色的咖啡漬。

青年寒著臉,單手卡在女子的脖子上,將她舉在空中。

女子和他極為相似的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,一張臉因為缺氧而憋的通紅,嘴角卻是勾著的。

“晚了。”女人無聲地擠出幾個字,笑得猶如勝利者。

“他醒了。”

她這麼說著,黑色的眼珠看向旁邊。

青年的手指驟然收緊,他回過頭,就見男人已經撐著身體站了起來。

兩人視線相碰。

被看見了。

青年身上尖銳的稜刺來不及收回。

他面色慘白,驀地扭過臉,修長的五指上生出尖銳的利爪,驟然插入女人的咽喉之中。

就算賀烈認錯了人,將記憶中的自己錯認成了她。

他也要殺了她。

他絕對,絕不容許,賀烈身邊出現別的人。

就算賀烈恨他也無所謂。

總好過遺忘。

總好過永不相見。

他要囚禁他。

他要吃了他。

利爪穿破女人喉嚨之時,女人的胸前突然亮起微光,下一秒,這具屬於林婉闕身體便退化為一具白骨。

而這白骨骨架很小,大約只有七八歲的年齡。

但是此刻,不管是樓月西還是賀烈,都沒有分出心神來追她。

賀烈在女人的法術下驟然醒來,身體還有些遲鈍,嘴巴開合幾下竟然沒有發出聲音。

下一刻,他的嘴便被青年封住了。

像是怕從他嘴裡聽到什麼傷人的話。

同時被封印的還有視覺和身體,他一動也不能動,如同一具玩偶。

然後他們就消失在了咖啡店中。

良久,咖啡店裡工作的女生收拾桌面的時候,才發現這兒的狼藉。

“真沒素質,吵架怎麼選在咖啡店啊,桌布全都髒了……好在杯子沒有碎……”

但她仔細一想,卻沒有印象這對走進來的男女是什麼時候發生爭吵、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。

賀烈恢復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四肢上都拴了鐵鏈。

但是嘴還是被封著。

青年就坐在床前,將柔軟的布料塞入鐵鏈和他手腕的間隙。

見到他醒來,青年的睫毛顫抖一下。

並不和他對視。

只繼續手裡的動作。

賀烈雖然恢復了知覺,身體卻是一動也不能動,只有一雙眼睛能睜開,連眼珠子動起來都有些困難。

簡直像是鬼壓床。

而青年臉上還遊走著黑紋,那是暴走的陰氣。

賀烈心疼,卻什麼也做不了。

真不知道樓月西對他的身體做了什麼。

“你動不了的。”樓月西輕聲道,低著頭將賀烈的手放入被子裡,並不看他。

“你我早已結為夫妻。”

“我們拜了堂,入了洞房,連死後的牌位也是刻在一起的。”

生死簿上早就沒有了他樓月西的名字,但是牌位上有。

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三拜夫妻。

他們都有。

他穿了婚服,戴了紅蓋頭,坐的是八抬大轎,燃的是龍鳳喜燭。

緣何不算?

算的。

即使是在鬼域,即使是冥婚,即使賀烈……並不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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