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是一個小時,實際上僅僅四十分鐘,老彭就捧著一張張照片回來了。
擦了擦額頭的汗,老彭也算是拼了。
不僅讓店裡的唯一的夥計幫忙,還把家裡的老婆孩子都給一起幫忙。
為了加快烘乾,更是給烤了個爐子。
“澔爺,都給您洗好了,你瞧瞧行不行,不行我再給您拍幾張。
我還帶來了傢伙事,在這兒就能給洗出來!”
說著老彭指了指身後挑著個扁擔的夥計,那扁擔下掛著的兩個木箱子,份量可不輕。
看到這一幕,一旁的楊大郎,猴子都有些面色古怪。
心道,你這老傢伙有點能耐啊。
你個照相館師傅,竟然比咱們還想要進步?
“呵呵,行!拿過來看看吧。”
杜澔笑著點點頭,他越發滿意這老彭了。
這眼力勁,不混官場真是屈才了。
看了看照片,杜澔沒看出哪裡發糊,十分清晰。
看得出,對方用心了,用的料也是實打實的。
便是把照片遞給了那個豬頭肉老闆。
“劉老闆,你看看吧。”
“來人,給他一把剪刀。”
“你看到哪裡像的,給我剪出來!”
“好好好!好的澔爺!”
劉老闆這會已經躺平了,甚至也開始朝老彭的方向轉變。
都不是傻子,他也是看出眼前的老大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人。
或許這是個機會?
很快這些剛剛沖洗好的照片,就被裁剪成一段段,看的一旁的老彭眼皮狂跳。
作為照相師傅,看到剛剛沖洗出來的照片就被糟蹋成這樣,屬實是有些難受。
好在他認得清自己,閉口不言。
“剪好就把這些照片,按照你記憶中的人拼一下。”
對此劉老闆也是如實照做。
為此旁邊還有人地上了膠水,沒一會三張拼合出來的照片就弄出來了。
這幾張照片拼的並不算好,而且有的兩隻眼睛分別用了不同人的眼睛。
杜澔拿起三張拼合的照片看了看。
三個人都屬於那種丟在人群裡認不出來的型別。
唯一的特徵,或許就是那股子市儈勁,還有些和煦。
“劉老闆,你看看,這幾張照片和你印象中的那幾人有幾分相似?”
“唔”
劉老闆摩挲著下巴仔細思忖著。
“理應有個七八成像!”
杜澔點點頭,意思就是還不夠像。
要是這三個人都屬於特徵比較明顯的,那七八分就夠了。
不過這種大眾臉,還不夠,至少要九成。
旋即目光看向一旁已經陷入沉默的陳警長。
“老陳,你們是專業的,你們內部有沒有那種專業畫師?”
“畫師?你這不是已經弄出來了嗎?”
陳警長反應過來,就有些不解。
“這就不用你管了,就問你有沒有?”
“有倒是有,不過不算是我們內部人員,屬於我們在外面聘請的,有事的時候才會要他過來。
按件收費。”
“那就行,告訴我地址和名字,我讓人請過來。”
既然知道杜澔是真的要揪出那三個老鼠,陳警長也不介意幫一幫。
畢竟抓到那三個騙子,也算是履行了一下他身為巡警的職責。
雖然這種職責對他可有可無就是了。
對於藝術,以及畫師這一塊,杜澔還真有些心裡沒底。
沒記錯的話,這年頭國內的藝術家,對於西洋畫有點研究,但研究的人還不夠多。
這年頭學習素描的也有,比如劉必振大師,學習過素描人體。
哦也就是那一批旅化修士藝術家教導為主,這些傳教士最早是成立了一個孤兒工藝院。
據說主要是在上海灘那邊為主,也不知道津門這邊是不是也有類似的人。
對於藝術,杜澔知道的不多,但也知道,類似這種嫌疑人畫像,大多還是以素描或者速寫先勾勒具體外貌特徵再說。
至於油畫什麼的,太過麻煩,總不可能這種緊急事件需要用上這麼複雜工藝吧。
而隨著那位畫師被請過來,杜澔心裡就更加沒底了。
這人竟然是個年輕人,竟然還是個女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