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後,冬季。
川北大學附屬醫院的兒科部門的一間病房中,伊一正在給剛來的三歲小朋友扎針輸液,她穿著一身白色工作衣,一頭秀髮慵懶的紮起,手上動作溫柔,嘴角帶著笑,小朋友一直盯著她看,一點也不哭不鬧。
“好了。”
伊一誇了句真乖,便收起醫用品,起身滑了滑輸液管:“阿姨,輸完了記得叫我,如果我不在的話,找護士也行。”
小朋友的奶奶笑著點頭:“誒,好,單醫生。”
伊一大學學的臨床醫學,成績年年第一,畢業後直接到了川北大學附屬醫院的兒科部工作,一上來就是醫生的水準,大家都看得到她的實力,誇她這個小姑娘真不錯。每每這個時候,伊一心裡都是苦澀的,因為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她根本不想留在這裡,一直都是贏時絮把她卡在了川北,讓她哪也去不了,和自己的外婆聚少離多,一個人從大一堅持到了現在。
中午食堂,伊一一個人坐著吃飯,聽著旁邊幾個小護士在聊前幾天網路上的熱搜——重南市白家和莫家兩大家族訂婚。
伊一埋頭吃飯,儘量不去聽,不去想,但是,她沒辦法忽略,都五年了,她還是沒辦法忽略。
所以她起身端起餐盤離開了,飯菜還剩有很多。
她一路安靜的路過小護士她們那一桌,然後歸還餐盤離開了食堂。
其中一個小護士瞧見了,便跟其他小護士說:“為什麼單醫生總是一個人啊,她人那麼好,性格又溫柔,小朋友也喜歡得很,每次輸液都點名道姓的要單醫生,就今早那個小朋友就是。”
“不知道誒,而且單醫生也太瘦了吧,平時吃飯也吃一點點,難道在減肥?”
“不是吧,我看她臉色總是不太好,平常也不怎麼笑,就算在笑,感覺也很勉強。”
“難道是加班太累了?”
“也有可能是生病了。”
“而且啊,我經常看到一個男生來接單醫生下班,但每次單醫生都不上車,但那個男生總跟著,單醫生上公交了,他還開著車在後面追。”
“跟男朋友鬧彆扭了!?”
“怕不是吧,整個川北大附屬醫院的人都知道,單醫生是單身。”
“哦!我知道了,肯定是追求者。”
“有可能。”
......
這幾個小護士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閒聊,話題也沒有什麼惡意,畢竟在她們眼裡,單醫生待人和善又有分寸,工作認真又負責,也時常關心護士站的護士們,畢竟她們的工作比她的還要忙,她平時看完診之後就沒什麼事了,所以她就會幫護士們分擔一些,久而久之大家都很喜歡她了。
晚上,伊一檢查完每個病房,和護士和氣的交代了幾句之後就走了。
出了醫院,冷風就吹來了,伊一攏緊自己的圍巾往公交站走。
今年是伊一在川北市生活的第五年了,也是她和白澤川分開的第五年。
分開那時,他曾說沒了他,也要好好生活,所以伊一這五年,她真的有好好聽他的話好好的生活,可是最終的結果並不是那麼好。
五年裡面,伊一被贏時絮糾纏,一開始他既偏執又強來,伊一就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他,從沒讓他得逞過,那段時間她的精神都是緊繃的,時常在夢中驚醒,有的時候是夢到白澤川出車禍的場面,有的時候是她和白澤川吵架的場面,而有的時候是被贏時絮強迫的場面,每一次的每一次伊一都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,而迫使她堅持到現在的是白澤川離別時說的那句——沒了他要好好生活。
所以,她選擇了堅持,在痛苦中努力的尋找那一點點虛幻的陽光。
後來贏時絮漸漸變了,雖一樣偏執,但是不會強來了,他使出柔軟的手段想讓伊一能夠接受他,可是沒有用,伊一從不會接受他的任何好意,因為她心裡始終藏著白澤川,年少的喜歡就算再痛,那也是印象深刻,甩不掉的存在。久而久之,她變得不愛笑,不愛說,只默默一個人學習,在贏時絮的眼皮子底下努力的生活,可是後來她病了,瘦了,得了抑鬱症。
在她生病的那段時光裡,贏時絮照顧了她,變得莫名的溫柔,她很感激他,卻不喜歡他,她曾說過不要在浪費時間討好她了,可是當時贏時絮說用在她身上的時間就算浪費那也是值得的。
有那麼瞬間,伊一感受到了白澤川的存在,她只覺得這種話是以前他常對自己說的。
以前,每次白澤川這樣講的時候,她總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