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兩條御詔自宮中傳遍了整個平津。
首詔中稱,秦桑乃是恆王與陳妃之子,意外與陳妃離散,這些年來恆王一直苦尋未果,不料他竟透過守擂進入宮中,實乃蒼天澤陂,福佑秦川。今封其為大將軍,為國出征,迎戰南淵。
此詔一出,舉國皆驚。
百姓們不知此中曲折,只道秦桑真乃天賜將才,又是恆王遺落民間的皇子,實在是一段驚天傳奇。一時間,京中將此事傳的神乎其神,出現了無數種皇子在民間歷經曲折艱險長大的版本。
而第二道詔書,卻是關於二皇子魯子越,詔書言二皇子恭順孝廉,堪稱諸位皇子楷模,今順應天命,加封承王。
這第二道詔書,就顯得有些奇怪了,百姓們皆是不解,這好好的說著傳奇皇子,怎麼卻將二皇子封了王?
這其中的道理,百姓不知,百官卻是比誰都明白。
如今太子已立,又平白冒出一位民間皇子,那麼這二皇子的地位,就顯得尤為尷尬了。
此時將他封王,正是以此來堵朝臣之口,讓他們無法借題發揮。
這一日,整個京城裡除了百姓,最熱鬧的,便要屬二皇子府上了。
【二皇子府】
“啪”的一聲,滿桌杯盞落地,應聲而碎。
周圍跪了一圈官員僕婢,皆是靜若寒蟬。
“父皇這是老糊塗了嗎!”魯子越絲毫沒有顧及自己言語中的不敬,毫不客氣的怒吼道。
“殿下息怒。”眾人紛紛開口道。
“如何息怒?”魯子越回身反問道:“現下情形,叫本王如何息怒!”
魯子越發完一通火,掃了一眼面前跪著的一眾官員,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,沉聲道:“都別跪著了,起來說話。”
“是。”眾人鬆了口氣,見二皇子終於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暴怒,這才緩緩起身。
“啟稟殿下,”門外匆匆跑來一名小僕跪地俯首道:“相國大人到了。”
魯子越點了點頭,一邊往外走著,一邊答道:“快快有請。”
還沒走到門口,卻已見相國大人踏入了府中,向二皇子行來。
雖說這位相國乃是魯子越的姨丈,他卻依然恭敬作揖低頭,稱了一聲:“相國大人。”
董彧點了點頭,扶起他的胳膊,一起往正廳行去。
進了正廳,看見一地的杯盞碎片,董彧回頭吩咐婢女道:“將這些收拾了吧。”
說完,便走到主案邊與魯子越一同坐下,也伸手示意一眾官員落座。
“今日陛下這兩道旨意,想必大家都知道了。”董彧正色道。
“是,”旁邊一位官員抱拳答道:“方才,我們也正在討論陛下這旨意。”
董彧點了點頭,卻是笑了一笑:“不知諸位對此有何看法?”
魯子越垂著眼,滿臉的不悅:“陛下這分明就是隨便給秦桑安了一個名分,要不是將我封了王,現在他有了皇子的身份,都要與我平起平坐了。”
董彧看了他一眼,卻是搖頭笑道:“可陛下偏偏就將你封了王,這下,你還有什麼話說?”
“我……”魯子越抬起頭欲申辯,可話到嘴邊,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絲毫髮怒的道理。
是的,父皇先是一道詔書昭告天下,說秦桑實為皇子,緊接著又將自己封王,這樣一來,自己的位分的確是在秦桑之上,自己沒有半分不滿的道理。
董彧見他說不出話來,便轉了頭,對著一眾官員沉聲道:“陛下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,他已下定了決心要讓這位秦公子率軍出征,若是你我在此時依舊不依不饒,那可就要扶穩自己項上這顆腦袋了。”
魯子越見董彧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,也就是已經決定不在此事上糾纏,他這麼一發話,想必眾臣也不會去做這個出頭鳥了。
魯子越皺著眉,心中憋著一口氣,卻又無法發作,無奈只得問道:“相國大人,難道我們,就這樣作罷了嗎?”
董彧勾起嘴角,微微眯眼看向魯子越笑道:“殿下,如今陛下只是令他帶兵出征,而勝敗乃兵家常事,殿下覺得他秦桑,就一定能夠得勝而歸?”
魯子越一愣,卻突然明白了董彧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。
是啊,現在父皇只是讓他帶兵出征,即便是有了皇子的身份又如何?他若是戰敗,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?
這麼一想,魯子越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笑意。
要知道,秦桑的敵人可是南淵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