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披靡的大將軍連允,秦川這麼多將士都敗在連允手上,這秦桑,難不成還能翻了天去?
可是這樣想著,他的心中卻又有一絲不安。雖說秦桑戰敗是遂了自己的心願,但若是他真的戰敗,秦川又還有什麼可用之人?若是連允真的兵臨城下,他即便是做了太子,又能如何?
越想越是矛盾,連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,自己究竟是盼著秦桑戰敗,還是凱旋。
這時,董彧卻接著說道:“殿下,若是秦桑敗了,他這皇子的身份便形同虛設,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威脅,若是他勝了,那最好就一直勝下去。”
“哦?”魯子越疑惑道:“此話怎講?”
“如若這個秦桑武功謀略,兵法造詣真在那連允之上,那麼豈是令其奪回城池那麼簡單?等他收回了秦川所失城池,陛下會怎麼做?陛下一定會讓他繼續帶兵向南推進。這樣一來,沒有個三五年,他根本回不到京中。”
董彧看著遠處捋了一把鬍鬚,眼中滿是篤定:“一個身在沙場的皇子,又有何可懼?等他回到了京中,殿下,恐怕早就大事已成了。”
魯子越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欣喜,他重重點了點頭,低頭抱拳激動道:“沒錯,姨丈果然深謀遠慮,是小甥衝動了。”
董彧沒有在意,他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殿下需要做的,不過就是奉詔而行,好好做好你的承王的本分,其餘的,靜觀其變就是了。”
說完,他便率先站起了身,在眾人的拜別中離去。
魯子越看著董彧遠去的背影,像是終於解決一件大事般鬆了口氣,對身旁眾人說:“諸位大人,你們也都辛苦了,早些回去歇著吧。”
眾人紛紛答“是”,起身告退。
此時的松雀府中,卻是另一種氛圍。
秦桑坐在案几邊,手中拿著這剛剛接下的一紙詔書,搖頭苦笑道:“這位皇上的行事作風,還真是……草率。”
“怎麼?”應清在書架邊拿下一卷兵書,回身道:“難道這樣,不合你的心意?”
秦桑回憶著方才宣旨的宦官帶來的那一道口諭:令應公子隨軍出征,眼中精光一閃:“師兄昨日半天未在府中,是去了哪裡?”
“宮裡。”應清坦言道,也回到案几邊坐下,淡淡看著秦桑。
秦桑挑了挑眉:“我就說麼,若不是師兄你旁敲側擊,這恆王怎麼會這麼快就下定決心讓我帶兵,還給了我這麼大個名分。”
應清放下手中書卷,偏頭道:“其實我也未曾料想,他竟會用這樣的辦法,看上去,確實有些兒戲了。”
秦桑點了點頭,她也摸不清這位恆王究竟是怎麼想的:“你說這詔書一出,那幫大臣們會有什麼動作?”
應清搖了搖頭,眼中卻沒有什麼憂慮:“若是隻有這第一道旨意,朝堂中必然免不了一番躁動,但這第二道旨,倒是封住了他們蠢蠢欲動的念頭。所以,如我所料不錯,這本該最為震動的朝堂,倒有可能最為安靜。”
秦桑將詔書放到一旁,撐起下巴故作憂愁的說:“這下可好,還未迎敵,先樹一敵。”
應清也無奈的笑了笑,他當然知道秦桑這“敵”指的是二皇子,原本秦桑對他來說,只是太子手下的一顆棋子,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威脅。
現在,卻是完全不同了,無論如何,秦桑已經有了個皇子的名分,若是日後立下軍功,那即便是封王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“哎,對了。”秦桑又像是想起了什麼,一臉疑惑的皺眉問道:“恆王說我是流落民間的皇子就已經夠草率的了,為何還要扯上那位陳妃娘娘?”
應清聽她這麼一問,想起了昨日進宮為陳妃診病時的種種,心中也是疑問萬千。要說那陳妃的住處,幾乎是在後宮最偏遠的角落,怎麼也看不出是為受寵的娘娘。但若是看恆王對她中毒之事的反應,卻又覺得恆王對她確實有著不同尋常的關切。
應清想起昨日恆王讓他現行離去,自己卻留在了蘭芷殿,難道這“皇子流落”一說,會是陳妃出的主意?
這麼一想,應清倒是覺得極有可能。
“我想,大概是因為陳妃在民間本就有了不少傳說,即便加上一個你,也不會引起什麼負面的影響,反而會令百姓更加津津樂道吧。”
應清思考著這個邏輯,猜測說道。
“嗯……”秦桑饒有興趣的點著頭:“日後若是有機會,還真想親眼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娘娘到底是個什麼模樣。”
“好啦。”應清伸出手在秦桑的眼前晃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