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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鳳離岐山,雲湧秦川

第二日一早,應清正在府中修剪花草。昨夜驟雨忽至,下了一夜,府中的花草皆是青翠舒展。

管家從門口進來,行至應清身旁,恭敬道:“公子,丞相大人差人前來,請公子相府一敘。”

應清將手中剛剛剪下的枯葉丟進從中,又轉身去修剪別的枝葉:“你就說我有病在身,不便出行,推了吧。”

“這……”管家有些猶豫,呆呆看著應清,拿不定主意。

“無妨,”應清隨意的說道:“你就如此回答,無須多言。”

“是。”

管家轉身離去,應清靜立於一株新栽的海棠花旁,左右觀賞,看樣子十分滿意。

沒過一會兒,管家又從門前走來,神色有些凝重。

“公子,太傅大人求見。”

應清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,幾乎動都未動。

“還是一樣,說我抱病在身,不便見客。”

管家這回沒再多說,只是默默搖了搖頭,實在猜不透公子的用意。

自從半年前公子從鳳岐山下山到達京中,頻頻有朝中官員前來拜訪。而公子彷彿不以為意,隨心所欲的很,心情好時便四處轉轉,心情不好,便閉門拒客。

只是,以往貴客來訪雖多,卻從未曾像今日這般門庭若市。況且今日來訪的都是朝廷重臣,公子卻一概回絕,令管家很是不解。

又過了一會兒,管家再次匆匆從門口跑來,這回他已篤定自家公子今日裡就是不願見客,做好了去門口回絕的準備。

“公子,大司馬衛大人求見。”

應清嘴角微微勾起,將手中剪刀遞給管家,拍了拍掌中的灰塵說道:“正廳看茶。”

管家一愣,這公子的心思還真是奇怪,接連回絕了兩位朝廷重臣,怎麼這會又願意見客了?但他也只是愣神了短短一瞬,立刻回過神來,恭敬答道:“是。”

【松雀府正廳】

案几邊烹著新茶,衛嵐與應清端坐於案几兩側。

“不知衛大人今日前來,有何賜教?”應清謙遜有禮,含笑緩緩問道。

衛嵐笑著擺了擺手,亦是謙遜嘆道:“哪裡哪裡,公子說笑了。”

應清端起茶壺,斟上兩杯熱茶,一杯遞給衛嵐,另一杯放在自己面前。

衛嵐點頭致謝,接過杯盞,卻是置於面前几上:“老夫今日前來拜會公子,確實有要事相求。”

“那便恕我直言了,”應清低眉垂眼,端起杯盞輕輕吹了吹:“衛大人今日前來,可是為了渝州失守一事?”

衛嵐眼中盡是驚詫之色,讚歎道:“都說松雀府中應公子乃是鳳岐山雲牙子這幾十年來的唯一門徒,智勇雙全,料事如神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
應清禮貌的笑了笑,抬眼道:“衛大人過獎了,師父智謀,我未及萬分之一,萬不敢打著師父的旗號招搖過市。”

想起師父,應清心中波瀾微起。

不知道他老人家,如今在山中過得可好。

【半年前鳳岐山頂】

應清一襲白衣,立於崖邊。四周雲海翻騰,遠處巍峨高山,青松蒼翠。

昨日師弟秦桑已自請下山,去秦川國中完成自己未盡之事。將師弟送至山腰,看著他下山的背影,應清久久不能平靜。

眼前這片崖頂,便是平日裡與師弟習武之地。十年來風雨無阻,每日他們師兄弟二人皆是攜劍至此,相伴舞劍,共論天下。

如今這崖頂,卻只剩自己一人了。

應清看著遠處雲海湧動,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悲涼。

雲牙子站在應清身後不遠處,看著自己從小帶大的愛徒站在崖邊,不禁神遊。

二十年前,他還是個襁褓中一個嬰兒,便已在自己身邊。二十年來,他恭順好學,嚴謹刻苦,從不忤逆自己的意思。

於雲牙子而言,應清雖非親生,卻勝似自己的兒子。

昨日秦桑下山,自己未曾出言挽留。因他知道雖為師長,能授其文武,卻不能改其志向。秦桑胸有大志,此番下山,亦是想要建功立業,以成舊願。而應清雖是嘴上不說,但心中放不下這個師弟。

這些,雲牙子都是知道的。他看著應清有些落寞的背影,心中很是不忍。

這個孩子,身在鳳岐,心卻早已隨師弟下山了吧。

“清兒。”

師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,應清呆立在這許久,竟半分未察覺師父到來。也不知師父,已經來了多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