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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渝州敗報,權貴爭訪

靜,很靜。

山谷中,大隊人馬忽然放慢了腳步。

為首的高頭大馬上,一名將軍勒停了戰馬,忽然止步不前。

他抬頭看了看兩旁高聳的崖壁,那頭頂的天空被山崖所遮,竟只剩下一條細線。

方才還殺聲震天策馬狂奔的眾人,隨著將軍放慢的腳步,漸漸噤若寒蟬。

他們彷彿感覺到,這谷中的風,有一絲陰冷。

“不好!”將軍大喝一聲,身下戰馬揚蹄長嘯,他猛扯韁繩,令戰馬反身,對著身後眾人下令道:“快撤!”

可是,已經來不及了。

山崖頂上頓時呼喊聲起,斷木滾石從天而降,流矢飛竄,煙塵頓起。山下所有人馬在這條逼仄的峽谷中四下逃竄,頓時間血肉橫飛,一片哀嚎。

馬上的將軍怒目望向崖頂,卻眼看一塊巨石從上方墜落,直逼自己而來。

他瞪大了雙眼驚恐至極,卻又避無可避,只得緊緊閉上了眼睛……

【秦川都城平津】

城門之外,一匹戰馬在夕陽餘暉中揚塵而來。

平津城內,沿街百姓紛紛駐足,看著這匹快馬從眼前飛馳而過,有的神色擔憂,有的嘆氣搖頭。

“報——”

馬到宮前,馬上兵士急忙將它勒停,狼狽的從一側滑下,幾步一個趔趄,直奔大殿之上,倉皇跪下,雙手抱拳,又急又怯的稟報道:“啟稟陛下,前方戰報,渝州……渝州失守了!”

那兵士滿身都是泥土,一臉的灰塵汙漬,話一出口,幾乎要哭出聲來。

瞬時,大殿眾人如墜冰窟,靜到了極點。

龍椅上,恆王聞聲而起,兩步跨至臺階前,沉聲說道:“你慌什麼,速將戰況細細報來。”

兵士聞言一顫,抖聲說道:“回稟陛下,南淵大將軍連允帶兵攻至渝州,宋將軍率軍迎敵,本已衝破敵陣,卻不料追殺連允時在一線谷遭遇伏兵,宋將軍……宋將軍摔下戰馬,下落不明……渝州……渝州失守了……”

兵士的聲音越說越小,到最後幾乎已經聽不真切。

臺階頂端,恆王難掩面上怒色,蹙眉揮手道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兵士如蒙大赦,趕緊起身後退,到了殿外,轉身一溜煙跑了個沒影。

恆王看著遠去的背影,靜立了半晌,走回龍椅坐下,一言不發。

“陛下,”一位白髮老臣拱手而出,面對恆王急切道:“此戰一敗,我秦川已有十六座城池被南淵奪去,更重要的是,數十位大將接連敗於連允之手,只怕……只怕如今朝中無人還可迎敵啊。”

恆王眼中掠過一抹厲色,他沉默許久,正色道:“相國大人,寡人當然明白秦川如今的境地。數月來,眾位卿家都曾上奏薦賢,爾等看來,如今令誰出戰方能得勝?”

大殿眾人噤若寒蟬,前些天,戰況還未慘烈至此。眾人都覺得,勝敗乃兵家常事,不至兵敗至此,所以紛紛薦材獻策。

而如今,這位連允將軍的名號已是舉國皆知,上至朝堂,下至百姓,無人不曉。

大臣們心裡都明白,自己所薦之人,要麼是世家子弟,要麼是名門之後,能力雖有,但大多都只是小材,真要領兵出征,未必會有勝算。

一時間人人自危,低眉僵立,不敢多言。

恆王見滿朝文武皆是這般神色,已是慍怒。他單手扶著龍椅,另一隻手將廣袖一揮:“都散了吧,回去好好想想,爾等所薦之人,究竟誰堪重任。”

“臣等告退。”

朝堂眾人一一退去,恆王坐於龍椅之上,皺眉凝思。

宮外暮色已盡,夜色將起。

【松雀府書房內】

“公子,”一名小僕從屋外匆匆走進,跪坐於案几旁,單手掩於嘴邊,對身旁盤腿而坐的應清低聲說道:“剛剛收到戰報,渝州失守,宋將軍落馬之後下落不明,秦川十六城盡歸南淵。”

應清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盒,微微點頭道:“我知道了,你先去吧,將此事告知秦公子,請他來書房相議。”

僕從點頭起身,將房門帶上。屋外夜色漸濃,書房內搖曳的燭火將應清的影子映在案几一側的地面上。

他一雙深眸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影子,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。

“渝州失守了?”

秦桑大步推門而入,一進門就開口問道。

應清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,一邊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,一邊調侃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