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可是為蔡良人小產一事傷神?”
“她是咎由自取。”劉邦聞言冷了眸子,目光落向地上的荷花。
戚夫人見狀則稍稍退開一步,彎腰將荷花撿起,隨後立於一旁。
“她是傷心過頭了,說是叔良人害了她。”劉邦冷聲道:“戚姬以為如何?”
戚夫人被劉邦問得一愣,隨即溫和了神色看向劉邦:“叔良人天真活潑,當無害人之心。”
“戚姬的想法與朕一致。”劉邦輕哼一聲:“她是叔孫通的女兒,怎會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?”
“想是蔡良人誤會了。”戚夫人說著柔聲道:“妾身本打算前去探望,但想到先前的誤會,恐其多想,故而讓若華代妾身先去問候了。”
劉邦聞言溫和了目光:“戚姬的位分在她之上,何須對她諸多忍讓?朕此番褫奪她美人的封號,亦是為了給她警示,後宮位分高低有序,不可因一時之寵亂了綱常。”
“是!”戚夫人輕聲應下。
劉邦看著戚夫人,良久:“戚姬最近可有去向皇后請安?”
戚夫人點頭:“按照宮例,晨昏定省都去了。”
“皇后可有問些什麼?”
“皆是尋常的問候之語。”
劉邦沒有說話,看著戚夫人手裡的荷花若有所思。戚夫人眸光微動,於是將花遞給劉邦。
劉邦先是一愣,隨即勾起一抹笑意,捉住戚夫人的手腕一用力,戚夫人連人帶花一起撲進了劉邦懷中。
看著戚夫人驚亂的面容,劉邦心中大悅:“美人入懷,便是戚姬這樣了。”
戚夫人面色一紅,手裡的荷花花瓣零落,撒了劉邦一身。
劉邦笑意繾綣,看著戚夫人動情道:“朕不日即將出徵,戚姬可會想朕?”
戚夫人眸光微動,良久方輕輕點頭。
劉邦目光一暖:“此番伐燕,將士們想著一戰成名,立功封賞,皆紛紛請纓,唯有安北將軍未執一言,戚姬不為兄長請命?”
戚夫人淺淺一笑:“哥哥身為安北將軍,自然以邊境安全為重,邊境無恙,皇上方可安心平亂。”
劉邦笑看向戚夫人:“戚姬不願兄長立功封侯?”
戚夫人不語,良久方看向劉邦柔聲道:“戚姬唯願皇上無恙。”
“為何?”劉邦眼底笑意愈甚。
“只有皇上無恙,國運才能昌隆,國運昌隆,百姓安定,哥哥才能無虞。”戚夫人說罷笑對劉邦:“戚姬亦是有私心的。”
劉邦笑著攬戚夫人入懷:“戚姬的私心朕很喜歡。”
戚夫人不語,目光觸及劉邦肩上的花瓣,於是抬手拂去,清風四起,花盤洋洋灑灑飄向池塘,戚夫人的心亦隨之遠去。
“前日周昌來稟,戚姬的案子有了進展。”劉邦說著鬆開戚夫人:“兵器溯源到了啟封,朕已命周昌趕往啟封調查。”
“啟封?”戚夫人故作不解道:“可是戚姬遇刺的地點是在蕭縣和洛陽郊外。”
“戚姬有所不知,據周昌調查,殺手所使兵器皆是出自同一冶師之手,只要找到該冶師,便可知兵器去向。”劉邦說著眼底閃過一抹複雜:
“周大人懷疑洛陽行刺的兇手隱匿於隨行隊伍之中,找許溫查詢後發現部下中有一人告假回家,至今未歸。”
“可會是家中耽擱了?”
“軍紀森嚴,豈容兒戲?”劉邦說著微微皺眉:“周昌隨即命人前往其家中探訪,發現其家中並無異常,可見其告假是假,逃跑是真。”
戚夫人心中一動,看來人已經被陳平解決掉了,於是故作遲疑道:“只是戚姬與許中尉素無交集,他的人為何要害戚姬?”
“自然不是許溫的緣故。”劉邦眸色微冷,似在猶豫,良久方淡淡道:“那人叫趙亮,原是呂澤部下,後被安排進了‘中尉府’協助許溫負責京城的治安和警衛工作,甚得許溫器重,升其為校尉。”
戚夫人安靜地聽著,她對此一無所知,不過她相信陳平所找之人,定然能攪混這趟水。
“此番戚姬回鄉探親,朕命許溫派人護送,是趙亮主動請纓,許溫授命,孰成想竟惹出此事端來。”劉邦說著看向戚夫人:“朕險些失了戚姬,戚姬可怨朕?”
戚夫人微微搖頭,隨即溫和道:“人心難測,是趙亮辜負聖恩在前,妾身深受皇恩,豈敢有怨?”戚夫人說著又加了一句:“唯盼兇手能早日伏法,以安天下。”
劉邦眼中浮出一抹複雜,看向戚夫人的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