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雉微微點頭,良久:“他可有說別的?”
審食其略作思索,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:“對了,梁王還提到了楚王,說是前段時日,楚王曾去梁地找了他。”
“韓信?”呂雉皺眉:“他不是在楚地麼?怎麼好端端地跑去梁地了?”
“梁王說楚王找他是為了戚夫人在蕭縣被暗殺一事。”審食其說著看向呂雉試探道:“蕭縣非楚地管轄,戚夫人在蕭縣遇刺,與他楚王何干?”
呂雉眸色微沉,眼底似有什麼閃過:“既然與蕭縣無關,那便是與人有關了。”
“皇后意思是楚王在幫戚夫人?”
呂雉沒有說話,良久:“彭越可有說別的?”
“都是些瑣事,沒什麼用處。”
“本宮記得之前樊噲曾入宮告發過戚夫人私通定陶糕點鋪的掌櫃一事。”呂雉說著看向審食其:“本宮當時未太在意,你可有印象?”
審食其點頭:“那人叫張樂,是楚王帳下復員的軍人,樊將軍為了查案,搜了他的糕點鋪,後梁王還因此事參了樊將軍一本,說樊將軍縱容下屬欺壓其封地百姓,搶人錢財。”
呂雉眼中厲色一閃:“你再去一趟梁地,跟彭越查出張樂的底細,他若真心投誠,必先有所表示。”
“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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央月宮,池邊涼亭,戚夫人輕搖團扇,笑看若華搖著小船在蓮葉間忙碌,而船尾已是滿滿的蓮蓬。
佩蘭這時從不遠處過來,瞧見此場景,不覺失笑:“殿下愛吃芙蓉蓮子糕,卻用不了這許多蓮子,夫人怎不喚若華回來?”
“如意說盈兒也愛吃這個,求了本宮多備些。”
“太子想吃,去找皇后便是,何以來勞駕夫人?”佩蘭接過戚夫人手裡的團扇,侍奉於一側。
“倒也不差這一些。”戚夫人端起面前的茶盞淺飲一口:“只怕皇后多想。”
“那可不?”佩蘭聞言,氣性翻湧直上,“每回奴婢侍奉殿下去學宮,路上遠遠地瞧見太子,便有宮人立馬擋在太子跟前,生怕殿下衝撞了太子,真是氣人。”
戚夫人淡淡一笑:“如意怎麼說?”
“殿下倒是不介意,還說什麼太子身份使然,保持距離是應該的。”佩蘭說著忍不住置氣道:“陳王起義時都說了,王侯將相寧有種乎?咱們殿下的身份哪裡就比太子差了?”
“那是在有權力之前。”戚夫人瞧一眼佩蘭:“以後這些話可不許再說了。”
“喏!”
“哥哥那邊最近可有訊息過來?”
“有!”佩蘭神色一變,剛剛被若華帶跑了神,正經事忘了說了。於是趕緊將懷裡地兩卷信箋取出遞給戚夫人:
“這是奴婢剛從信鴿身上解下的,一卷是戚將軍從北地發來的,另一卷是咱們安插在燕地的探子從軍營送出的。”
“軍營送出?”戚夫人接過信箋看一眼佩蘭:“是何職務?”
“斥候,隸屬於候吏孫和的麾下。”
戚夫人微微點頭,隨後將哥哥送來的信箋展開,良久:“哥哥截獲了燕王派出的探子。”
“燕地的探子?”佩蘭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戚夫人將信箋遞給佩蘭:“燕王準備向匈奴請求援兵了。”
佩蘭看完信箋,面露擔憂道:“燕王想借匈奴之力對抗我朝,匈奴鐵騎素來以兇悍著稱,一旦踏入燕地,怕是民不聊生了。”
“匈奴雖擁鐵騎之威,但哥哥麾下的騎兵亦非庸常之眾。”戚夫人說著看向池中綻放的荷花:
“有了馬鐙之助,必使我軍騎兵如虎添翼,加上裝備精良,戰術多變,我軍騎兵早非昔日之態,匈奴想要跨過邊境,勢必將面臨一番苦戰。”
佩蘭聽得眸光驟亮:“夫人提及的馬鐙,可是先前讓奴婢送出的奇怪畫作?”
戚夫人點頭:“那是給哥哥的圖樣。”
“聽夫人意思,這馬鐙很是厲害?”佩蘭忍不住好奇道。
“馬鐙是馬背上的掛件,其功效在於能為騎兵提供支撐,讓騎兵更好地固定在馬背上。”戚夫人說著收回目光:
“這樣在衝鋒的時候,騎兵便能準確地使用武器,靈活地變換戰術,發揮出最強的戰鬥力。”
佩蘭聞言震驚地看向戚夫人:“如此小小掛件能有這麼強大的作用?”
戚夫人將哥哥的信箋放下:“不光是提高作戰強度,馬鐙在騎兵策馬馳騁時可以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