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戚夫人當真捨得子騰性命?”呂雉牽一抹笑意看向戚夫人。
“妾身深諳子騰與公主身份懸殊,為了維護公主和皇室的清譽,妾身願意割捨這份私情。”戚夫人面色平靜道。
呂雉端起案上的茶盞淺嘗一口,似是不經意道:“本宮聽聞子騰與如意關係很好?”
“不過是功夫上的玩伴罷了。”戚夫人微微抬眸:“如意當年在定陶府邸時,險遭惡婢下毒陷害,子騰會些功夫,故而便被妾身留在瞭如意身邊。”戚夫人說著故作停頓道:
“也可時刻警醒著些。”
呂雉聞言面色一沉,一旁的採青見狀適時地接過茶盞。呂雉拿起帕子擦拭唇角,順道掩去眼底的波動。
想當年,呂嬃因被人指證脅迫婢女下毒陷害如意一事觸怒龍顏,犯下死罪,自己連最後一面都未曾見到。
每每念及此事,呂雉便恨從中來,若非皇上被戚夫人所蠱惑,偏愛如意,僅憑婢女的片面之詞,呂嬃罪不至死。
看著眼前恭敬地讓人挑不出刺的戚夫人,呂雉內心湧動著一股難以抑制的衝動,她很想起身上前,狠狠地摑去幾記耳光,以此來撕開戚夫人臉上那層精心偽裝的面具。
戚夫人卻作未察,依舊面色無波道:“說來也巧,當年若不是子騰的兄長子醜及時揭發惡婢下毒一事,如意怕是早已慘遭毒手了。”
戚夫人一而再的挑釁讓呂雉的直接冷了面色,嘴角揚起一抹嘲諷不屑道:
“既如此,戚夫人為何置子騰於不顧?”
“宮有宮規,妾身不敢徇私舞弊。”戚夫人隨即正色道:“妾身留子騰在身邊便是還了他對如意的恩情,如今他敢冒犯公主,犯下大不敬,其心可誅,請皇后嚴懲。”
呂雉冷笑一聲:“該如何處置,本宮自有公斷。”說著呂雉掃一眼戚夫人:
“倒是夫人你,貌似有些心急了。”
“妾身亦是為公主著想。”戚夫人聞言故作解釋道:“公主已至適婚之年,自有王室貴族或是顯赫世家的公子與之相稱,若非如此,豈不辜負了公主的天資與身份?”
戚夫人此言一出,呂雉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,她靜靜地看著戚夫人,卻沒有說話。
戚夫人見狀,於是攜一抹笑意有心試探道:“不知皇后心中可有合適人選?”
呂雉聞言掃一眼戚夫人冷聲道:“怎麼?戚夫人難道有推薦?”
“推薦不敢。”戚夫人面色謙和道:“妾身聽聞當今趙王,英武過人,才德兼備,且與公主年歲相仿,若能結為連理,實為天作之合。”
呂雉目光一震,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,看向戚夫人的眸子隨之深邃起來。
戚夫人卻是微微一笑:“此番北上伐燕,集結地便是邯鄲,趙王身為一地之主,必盡地主之誼,皇后若不放心,待皇上凱旋那日,自有分曉。”戚夫人說著略作停頓,語帶試探道:
“比起讓公主在宮裡睹物思人,換個環境或許是對公主最為穩妥的安排。”
“睹物思人?”呂雉玩味地看一眼戚夫人:“子騰好歹是如意身邊伺候的人,夫人就不怕如意睹物思人?”
戚夫人卻是一笑:“是非善惡,妾身以為如意還是分得清的。”
“皇上常言夫人心地善良、溫柔似水。”呂雉笑意莫測地瞧一眼戚夫人:“怎得到了子騰這裡,夫人便變得鐵石心腸了呢?”
“皇后嚴重了,妾身不過就事論事。眼下公主昏迷不醒,妾身心中亦是焦急萬分。子騰之事,妾身自知不可妄言,但公主的安危,關係到大漢的穩定,妾身不敢偏私。”
呂雉沒有說話,接過採青遞來的茶盞若有所思,從戚夫人踏進永寧宮的那一刻起,她說得的每一句話,都精準無誤地落在了自己的意料之外。
呂雉忍不住蹙眉,樂兒親近子騰,她原以為是戚夫人在背後教唆,結果子騰出事,戚夫人非但不求情,反倒落井下石。
倘若子騰一事,是戚夫人故作姿態,那趙王張敖的推薦,更是讓呂雉始料未及,自己搜尋許久都未覓得的良婿,居然被戚夫人一言說中,如此心思,呂雉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她是臨時起意的。
呂雉看一眼戚夫人,貌似她比自己還擔心公主對子騰有意,可是原因呢?
呂雉皺眉凝思,看向戚夫人的目光亦變得晦暗不明起來。
佩蘭亦滿心不解,不是說來向皇后求情的麼,可是夫人所言,怎得句句是殺機?
“妾身的心意已經帶到,皇后若無其他吩咐,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