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期?”虞媛手中的髮簪落地,眼淚不覺落下。
虞子期心中一動,於是上前將虞媛擁入懷中:“別怕,我來了。”
虞媛的淚水打溼了虞子期的肩膀,多年的委屈凝結成這一刻的無聲,虞媛只是落淚,一言不發。
虞子期心疼地擁緊虞媛:“讓你受苦了。”
“你還活著。”虞媛輕聲低語,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。
“嗯。”虞子期柔聲安撫:“當年我為士兵所救,雖受了重傷,好在有驚無險。”虞子期說著輕輕鬆開虞媛,為她拭去面上的淚水:
“傷好後我便四處尋你,直到在彭城遇見了戚夫人,才得知你入了宮。”
虞媛抬眸看向虞子期:“我離了你不久便被漢軍給俘獲,將我送與了當今的皇上。”
“你在這裡過得好嗎?”
虞媛搖頭,淚水再次盈眶。
虞子期心中一緊:“我聽夫人說了你在宮中的遭遇,你放心,給我些時日,我一定救你出去。”
“是她安排你進來的?”
虞子期點頭:“既然我來了,媛兒可否答應我一件事?”
“嗯。”
“照顧好自己。”虞子期抬手撫過虞媛消瘦的面龐:“等我帶你出宮。”
“好!”往日的苦痛散去,虞媛的眼中在這一刻有了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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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五年五月下旬,初夏時節,劉邦正式頒詔天下,命士兵解甲歸田,以復耕作。
皇帝之詔曰:“昔者戰亂之際,百姓或避世隱居,匿於深山大澤,未入戶籍。
今四海既平,朕詔令此等百姓各歸其縣,復其舊爵及田宅。
官吏宜依法理教化,公正處理紛爭,不得鞭笞侮辱軍中之士。
爵至七大夫以上者,享封地民賦;
爵位以下者,免其個人及家戶之賦稅,不復徵取。”
此詔既顯劉邦之仁政,亦示其治國之策略。
解甲歸田,以固國本,促經濟復甦;恢復爵位,免賦稅之負,以獎忠良。
然此策主要針對韓信舊部齊國之兵,以及項羽帳下降漢之士,而其他諸侯之兵則未動,雖顯中央與諸侯間權勢之平衡,亦為日後諸侯之叛亂埋下了隱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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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地,下邳軍營,韓信從定陶返回的次日,便同時收到了劉邦關於士兵復員的詔書以及召見入宮的函件。
李左車搖著把羽扇優哉遊哉地看著韓信,韓信無語地掃他一眼:
“先生嫌熱?”
“心火大。”李左車指一指心口的位置:“老了,易上火。”
韓信聞言不覺一笑,將信件丟於一旁:“先生覺著皇上是什麼意思?”
“不信任楚王的意思。”
“說說看。”
“燕王謀反,皇上應該找燕王才是,如何需要楚王進宮商議?”李左車將羽扇收住:“戚夫人先前不讓楚王面聖,怕是亦想到了這層意思,楚王一走,這楚地的兵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“那以先生之見,本王該如何?”
“不去。”李左車直接扔出兩個字。
韓信不覺一笑:“先生是讓韓信違抗聖旨?”
“怎麼能違抗聖旨呢?”李左車故作正色道:“楚王身子抱恙,正在養病,不宜遠征。”
“這話聽著就假。”韓信隨手翻閱著桌案上的兵書:“先生您說怎麼就沒有一本兵書能治人心病呢?”
“哼,治病那是大夫的事。”李左車白一眼韓信:“楚王還是先治自己吧?”
“什麼意思?”
“楚王若是想去洛陽,老夫不攔著。但去了之後,楚地是否還姓韓,老夫可就不敢保證了。”
“先生如何以為韓信會奉旨去洛陽?”韓信挑眉道。
“就你那個死性子,老夫不用想都知道。”李左車鼻孔出氣道:“你以為示弱皇上於一時,便能換來日後的復起?想都不用想,皇上不會給你東山再起的機會。”
韓信不語,良久:“皇上不是傻子,韓信裝病不去,他便信了?”
“不信又能如何?”李左車看向韓信:“難不成出兵討伐你?”
“那照先生的意思,前期的佈局豈非白費,伐燕不成還火上澆油了?”
“誰說白費的?”李左車瞪一眼韓信:“不是還有那個戚夫人嗎?伐燕是她提的,眼下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