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多了死別,便不會覺得死亡是多麼忌諱的事。畢竟人都是要死的,在漫長的歲月裡,活著不過是靈魂暫居於世上,死亡才是所有人都會抵達的故鄉。
只要她活得問心無愧,那便可以坦蕩地迎接死亡。
時雨因為說話不得已禮節性地看向鬱熹,卻被她的目光定在了原地,對上的眸子透亮無波,像是一汪風恬浪靜的清泉。
兩日的相處,原先只覺她生存不易,今日又看出她不守禮法,直到這一刻,他才驚覺這副瘦小的身體蘊藏著不凡的內裡,勉強窺見冰山一角的通透。
只是還未等他說些什麼,鬱熹已經在地上鋪好提前準備的被褥,鞋一脫整個人都鑽了進去,還朝著時雨打了個哈欠。
“我先補會兒覺,若有什麼動靜記得叫我,若是子時還沒醒也記得要叫我。”
昨夜先是扎紙人,又連夜從李府搬道具過來,雖然大多是時雨出的力,但她畢竟肉眼凡胎,早就睏倦得不行。
她還得養精蓄銳,準備晚上去唐霜那裡上演一出好戲呢。
時雨剛從鬱熹帶來的觸動裡回過神,眼見人已經合上雙眸,那點欣賞立馬轉為無奈。
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罷了,如今還要睡覺,鬱姑娘當真對他毫不設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