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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裴玉戈接了狄群遞來的參片含在口中,坐了片刻,待胸中氣順了些,自己也有了氣力,方站起身往內室走。
&esp;&esp;側坐在床邊,裴玉戈拿走蕭璨額頭上已經變溫變乾的布巾,伸手自床邊伺候的親衛手中接過新的布。剛放到蕭璨頭上,原本昏睡中的人發出抗拒的輕呼,似乎是被溼布巾冷著了。
&esp;&esp;守候在床邊的眾人見狀立刻往前走,在看到蕭璨迷迷糊糊間一把抓住額頭的溼布巾甩下去時,大家臉上都難掩喜色。
&esp;&esp;蕭璨醒了。
&esp;&esp;只不過高熱剛退,呼吸還有些沉重。蕭璨眉頭緊皺,努力眨了好幾次眼,才適應了眼前的光亮,一歪頭看到了幾張有些模糊的人臉。
&esp;&esp;眼前仍是模糊的,可耳朵不聾。聽到耳邊亂哄哄喊著去請餘醫正之類的話,床上的人用盡力氣也才弱弱地喊了一聲,“不許去!”
&esp;&esp;親衛快走到房門口了卻被叫住,郭縱揮手讓屋內多餘的人都撤出去,裴玉戈也讓狄群一起出去了。如此一來,內室裡便只剩下了剛醒的蕭璨,以及他與郭縱、白橋四人。
&esp;&esp;郭縱急急湊上來,放輕聲音詢問道:“爺可感覺身子哪裡不爽利?”
&esp;&esp;“疼…渴…”
&esp;&esp;蕭璨的聲音有些啞,算算時辰,該是近一日水米未沾了,又起了高熱,這會兒剛醒自然是說不太出來話的。
&esp;&esp;白橋手快,轉身先拎著茶壺倒了一小碗水來。
&esp;&esp;蕭璨還躺著,得先把人扶起來才不會喝嗆到。裴玉戈自知氣力不濟,主動起身讓開了床邊的位置。白橋看了看郭縱,最終把水碗遞了過去。
&esp;&esp;郭縱接了,走過去用單臂墊在蕭璨頸後,一用力託著肩頸將人扶坐起來,自己再側坐著讓蕭璨靠著自己一側肩臂。水碗他也沒有讓蕭璨自己拿著,而是喂到了嘴邊,等蕭璨小口飲了幾次輕搖頭後,郭縱才回身將茶碗遞還給了白橋。
&esp;&esp;“爺可還要躺一會兒?若是不適…”郭縱話說了一半,見蕭璨目光直直看向站在床尾的裴玉戈,便停下了方才的話,主動說道,“王妃自您在前院昏過去後便寸步不離守著,屬下等原本要勸王妃去休息,王妃執意不肯,好在爺您醒了。”
&esp;&esp;今日應付蕭興泊時,裴玉戈表現出了不同他嬌美容貌的魄力,郭縱親眼瞧了,所以他並不吝嗇於為對方說話。
&esp;&esp;“躺太久了…不想睡了,你們都先出去,我有話要單獨同玉哥說說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郭縱擔憂地瞧了蕭璨一眼,但仍是沒有忤逆自家爺的決定,他雙手託著將蕭璨往後扶了扶,好讓人能夠靠坐在床頭,又拿了好幾個軟枕與薄毯墊在後面,以免床頭的木頭咯到蕭璨。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,郭縱才起身退後幾步,攜白橋行了禮後一道出去並將外間的其他人都領了出去。
&esp;&esp;蕭璨懶懶地看著,臉頰還有些紅,可唇上卻沒有血色,他拍了拍身側的位置,裴玉戈沒有猶豫,走過來側坐在了床邊。
&esp;&esp;沒等蕭璨開口,裴玉戈還是先伸手探了下對方的額頭,再摸了摸自己的頭,覺得不是那麼熱了才放下心道:“你這一傷,上上下下牽動了不少人的心,一整日大夥都安生不下來。”
&esp;&esp;“…那玉哥你呢?白橋說…是你主動要來的。”
&esp;&esp;中間蕭璨短暫清醒了一陣時從白橋口中聽到了些他力竭昏迷後的事,其中就包括郭縱同白橋提的裴玉戈主動要來的事。他當時來不及細想,找了親衛伺候迅速換上衣裳,臉上和唇上則抹了層厚厚的胭脂遮掩病色,匆匆忙忙便出去救場。
&esp;&esp;說心裡話,睜眼再看到裴玉戈在床邊,而且從旁人口中得知對方守了自己許久,說不歡喜是假的,但他就是想聽裴玉戈自己說出來。
&esp;&esp;“我自是為你擔憂。從前未曾料到竟會有人為了與老師的仇怨而對皇族起了殺心。”
&esp;&esp;蕭璨聽了卻露出一臉苦笑道:“玉哥,你不說後面那句我還能多高興一會兒。”
&esp;&esp;裴玉戈是故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