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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提起單雪,裴玉戈表情有些不自然,蕭璨在旁邊立刻注意到了。
&esp;&esp;“玉哥。”
&esp;&esp;“…嗯。”
&esp;&esp;裴玉戈低低應了一聲,情緒有些低落。
&esp;&esp;蕭璨嘆了口氣道:“我知道玉哥在自責,可單雪被貶,究其根本還是因為事先有皇兄默許。如若不然,憑他們是誰也不敢如此放肆大膽。沒有流言,他們還會有別的藉口。”
&esp;&esp;“你說的我都明白。只是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。”
&esp;&esp;蕭璨聞言拽過裴玉戈的手十指相扣。
&esp;&esp;“玉哥,主意是你出的,可事是我讓人做的、流言是我首肯的,既如此,這份罪責也該讓我擔一多半。”
&esp;&esp;當初讓柯慈安排人在京中傳謠言是為混淆視聽,並藉機保護溫燕燕身後清白。
&esp;&esp;無論有心還是無意,裴玉戈確實是為了挽回恩師聲名而傷害到了無辜之人,他素來嚴以律己,自然會因為單雪無端受害而心生歉疚。不過聽蕭璨主動攬責任,他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是徒添煩惱,便只搖了搖頭不再多言。
&esp;&esp;下雍縣窮到賊都不會光顧的地步,連帶著城門口值守的兵卒都是面黃肌瘦的模樣。城門查驗並不嚴苛,不過幾個兵卒仍不免投來好奇的目光,畢竟下雍這等窮鄉僻壤,少有人會想不開跑來。
&esp;&esp;“勞駕打聽一下,去縣衙該走哪邊?”
&esp;&esp;守城門的兵卒愣了下,隨即恍然大悟道:“原來是來找縣令大人的,難怪嘛!”
&esp;&esp;下雍這地方實在窮得厲害,串親戚的只能一個比一個窮,這時候年還沒過完能有富貴人家來窮縣,一來就直接問府衙,找的便只能是那新來的女縣令。
&esp;&esp;守門兵卒給隨行親衛指了路,只是臉上神情讓人看了實在倒胃口。尤其是在看到車簾掀動,隱隱能看到車內光景時,那人一雙眼睛直往裡面瞟。
&esp;&esp;“多謝指路。”
&esp;&esp;問路的親衛不著痕跡側身過來擋住那人視線,雖隻身著一身單薄勁裝,身形卻比那穿著舊盔甲的兵卒還顯得魁梧健壯些,直接便擋住了那人目光。
&esp;&esp;蕭璨鬆手放下簾子,臉上並無異色。
&esp;&esp;待馬車緩緩前行時,他才開口道:“從前還沒劃分成兩個縣時,這下雍還能靠著雍縣那兒拉一拉,現在瞧著是整個縣從內到外都腐爛透了。”
&esp;&esp;下雍的窮絕不僅僅是因為田地貧瘠,更重要的是這裡的人都放棄自己了。
&esp;&esp;裴玉戈輕嘆了口氣道:“下雍之弊由來已久,原本也還能救得,只是……朝廷將下雍單劃成一縣,不管在誰看來,這都是打算放棄下雍了。朝廷如此…無怪百姓自暴自棄。”
&esp;&esp;他還是猶豫了些,沒有直接說這是蕭棟作為太子監國時出的餿主意。
&esp;&esp;如今蕭棟成了天子,更是無人敢議論當年他的誤斷。旁人不敢提、救不了,下雍便被徹底棄了。也因此,近年來調任的幾任縣令不是全無家世的貧寒讀書人、就是單雪這樣被朝廷黨爭排擠出來的。
&esp;&esp;雖說從前也不是沒有想要拯救下雍貧寒困境的,但整個縣人心不齊、意志消沉,舉凡變革皆無人應和。更要緊的是下雍困頓癥結由來已久,並非一兩劑‘猛藥’便能根治見效。
&esp;&esp;而窮縣雖不成世家氣候,但那幾家大姓便佔據了整個縣半數的人口,村中耆老的威信影響甚至比朝廷官員還要大。那些人看不到好處,所謂變革便推動不下去,再有幹勁兒的人被這些人和事磋磨一陣,什麼理想、什麼變革最後也便不了了之了。
&esp;&esp;蕭璨沉默了一會兒,忽得開口問道:“玉哥覺得單雪能救下雍麼?”
&esp;&esp;“說實在的,我並不知道。我與單大人並無私交,只是偶爾能聽到些她的傳聞,應當同老師一般,擔得起巾幗二字,但是……”裴玉戈停頓了一下,隨後又長長嘆了口氣道,“窮山惡水,最惡不過人心。朝廷官員中不乏飽學之士,他們時至今日仍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