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姑娘你嫁過來的頭日就死了夫婿……老爺定不會饒了咱們的,就,就是皇后娘娘也要受連累……這可是大將軍府的嫡次子啊……”
“夫人早就勸姑娘你不要不相看就隨隨便便選定夫婿,如今看來……要……要是身體康健,怎會甘願棄武從文呢……”
禾謹妤表情嚴肅,眸中透著冷漠,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安。
秋桃急得跳腳,“姑娘,門口好像有人來了。要是他們發現姑爺斷氣了……天爺啊!這叫什麼事!”
禾謹妤立即從髮髻中拔出那根雕花小簪,將簪頭推開,從裡頭倒出一顆糅雜了金絲的棕色藥丸。
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,像是有不少人,她趕緊將藥丸塞入鄺嵩的舌根底下,隨後朝房門走去。
“禾娘子,主母聽說二哥兒身子不適,派老奴前來問候幾句,麻煩您把房門開啟。”
“官人說今日乏了,想早些安睡,待明日與我一同去秋瀾堂向婆母問安。”
嬤嬤絲毫沒給禾謹妤面子,直接駁了她的話,“禾娘子,若是老奴見不到二哥兒,真真是無法回去跟主母交代,還望您可憐可憐我們這些老貨。”
“外頭是秋瀾堂的嬤嬤?怎的在過門當日就逼迫我忤逆官人?這是婆母的意思?”
“禾娘子說笑了,您可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貴女,咱們主母最是重視,是老奴說話不周,您千萬別放在心上。”
這嬤嬤一口一個主母的,真是變著法兒的想給她扣上一個不敬婆母的罪名。
禾謹妤示意秋桃把門開啟,外頭的嬤嬤女使們一下子像倒了欄的羊群,全往裡頭衝。
“誰給你們的膽子如此沒規矩!這是堂堂侯府的做派嗎?”
嬤嬤腳下一頓,眼睛卻仍是不安分地朝內室的方向望著,“禾娘子哪裡的話,咱們是主母叫來關心二哥兒的,畢竟您也知道,他身子弱,經不得折騰……”
“您這說的什麼話!把我們姑娘當什麼人了……”
“秋桃。”
不知何時從角落溜進去一位女使,竟敢直接拉開床帳,隨後伴著一陣刺耳的尖叫聲,女使連滾帶爬地從裡頭出來,“二哥兒死了!啊啊啊——殺人了!”
“什麼???”
“快將這個毒婦拿下!”
禾謹妤面色一沉,向後退了半步,“誰敢。”
秋桃攔在她前面,想是有一肚子腌臢話想甩在嬤嬤臉上,憋得她臉頰通紅。
“今日嵩哥兒這裡好熱鬧。”
來人是侯爺的小妾錢氏,嬤嬤弓著身子帶著一屋子女使丫鬟讓出一條路來,“二哥兒被禾家這毒……被禾娘子害得斷了氣,老奴正要稟告主母來處置她……”
錢氏無半點驚訝之意,滿臉溫慈,“那快叫府醫來瞧瞧,人命關天怎可亂講,不能讓新過門的禾娘子覺得咱們主母院裡的人都是些沒的規矩的。”
“是,是。”
禾謹妤瞧著眼前這位柔聲細語的錢氏,大抵也猜出了她的身份,“官人只是有些乏了,何來斷氣之說,這大喜的日子怎可說得如此不吉利。”
“你胡說!奴婢親眼所見,二哥兒分明沒氣了!”癱坐在地上的女使叫嚷道。
啪——
未等眾人反應過來,秋桃似是得了禾謹妤的暗許,三兩步便跨到那女使面前,狠狠抽了她一巴掌。
屋內一片死寂。
“我既嫁過來,成為這雲墨閣的主人,橫豎是聽不得攀咬的,我不喜交際,也不會主動找哪家的麻煩,但過門當日便要一個小女使騎在我頭上,就是可笑至極了。您說呢?”
錢氏不怒反笑,“禾娘子且放心,這死丫頭偷進內室,又對你出言不遜,姐姐知道了定會重重罰她。”
“錢小娘,府醫來了。”
“叫進來。”
府醫在床榻邊站了一會兒,甚至連脈都沒切就匆匆答話,“回錢小娘,二哥兒平日裡便脈象空虛,常有神疲乏力的症狀,氣血兩虧已久,臟腑功能衰退,想是今日大婚奔波勞累,一口氣沒緩上來,便殞命了。”
話音剛落,錢氏的臉上便已流下兩行熱淚,“真是福薄啊!這讓主君和姐姐怎麼受得了……”
禾謹妤轉頭看向府醫,他卻始終垂著頭。
錢氏上前握住她的手,“孩子,這禮也算未成,若是你現在歸家,我們兩家的婚約也可作廢,不能白白誤了你終生。”
“侯府的主母還不來嗎?”禾謹妤轉向房門處,在講到主母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