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時,刻意加重了語氣,順勢推開錢氏的手。
“姐姐她……”
“嵩兒,我的嵩兒……是誰害了我的嵩兒!”主母鄒氏淚眼婆娑。
禾謹妤俯身朝鄒氏行了行禮,“婆母。”
鄒氏看了她一眼,直奔房內。
“你是誰?”帳中傳出男子有氣無力的聲音。
“我是你娘啊嵩兒,你感覺怎麼樣?”
他醒了,禾謹妤暗中鬆了一口氣,府醫一臉心虛狀,身子半弓著,微微發抖。
是該心虛,護命丹的藥效也沒那般快,府醫必該瞧出鄺嵩的體內有毒,卻隻字未提。
不知錢氏是何時離開的,連帶著一屋子下人都悄無聲息地散了。
鄒氏顧不上查問,禾謹妤更不會多事,只要別惹在她頭上,她才懶得理會那些彎彎繞繞的錢權爭奪。
“我兒怎麼樣?”
“回主母的話,二哥兒脈象強而有力,並無大礙。”
鄒氏眉眼由悲轉喜,“下去領賞,再給嵩兒熬幾副藥補補身子。
床榻上的男子閉上眼,不住地甩頭,“誰結婚了?我劍包呢?比賽開始了?”隨後用手瘋狂拍打自己的面部。
“嵩兒!不可,你這傻孩子,打自己作甚?算娘求你了,別再故意鬧這般嚇娘了。”
“官家賜婚,我與你父親沒法子推攔啊,若是抗旨,恐怕整個定北侯府都要大禍臨頭,別再怪娘了好嗎……”
“娘答應你,只要你乖乖將這事應下,後頭無論你是想科考,還是想外出雲遊,娘都隨你……”
鄒氏哭得氣喘,禾謹妤站在屏風另一側,越聽越冒火,這鄺嵩竟是不願娶她的?
放眼望去,整個京城,沒有哪家的公侯府是她禾謹妤嫁不進去的,選鄺嵩這個有名無實的文弱書生,不知有多少貴眷替她惋惜,更不缺暗中等著瞧她笑話的。
鄺嵩盯著眼前聲淚俱下的婦人,眸中劃過幾絲不忍,“呃……媽……娘……內個……我頭有些疼,想睡一會。”
鄒氏嘆著氣,手掌懸在他額頭上方,終是沒有落下去,禾謹妤隔著屏風小聲說道,“婆母,府醫剛剛囑咐說官人要多休息,要不……”
鄺嵩順著聲音的方向瞟了一眼,大抵也從屏風中勾勒出禾謹妤的曼妙身姿,嘴角的不屑轉瞬即逝。
“也好,若你不習慣,等會叫水蘇來伺候你吧,有什麼事一定差人來叫娘。”鄒氏站起身,經過禾謹妤身旁時冷著聲音提醒她,“嵩兒身子弱,你既已嫁過來,便要學會體貼,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,也該心中有數。”
嗯?
禾謹妤三分羞七分怒,垂著眸,“婆母教訓的是。”
“別,別啊,內個什麼蘇的就別麻煩人家了,既,既然這位姑娘已是我的妻子,便讓她留下吧。”鄺嵩像是被身子弱這三個字給嚇著了,語氣急切驚恐。
鄒氏眸中不解,“你昨日還央求我……”她想到禾謹妤還在一旁,便訕訕住了嘴,心中犯著嘀咕。
“官人此時感覺如何?”禾謹妤語氣裡似有幾分不滿和疏離。
鄺嵩才動了動唇,卻忽覺舌下發苦,味道直衝喉嚨,忍不住乾嘔幾聲。
“喝水。”禾謹妤可見不得那護命丹被吐出來半點,拿起手邊早已涼透的茶碗,衝上去硬灌了幾口茶給他。
咳咳咳——
“對不住。”禾謹妤放下茶碗,又將合歡扇丟在一旁,臉上沒有半分歉疚之意。
“你叫?”
嗯?
禾謹妤面容一僵,“官人這是何意?”
“抱抱歉,我,嗯,我……”
春桃秋桃端著幾碟子糕餅,兩碗茶闖進來,覺察出房內幾分尷尬又怨懟的氣氛,春桃趕緊把碟子往禾謹妤跟前送了送,“姑娘,小廚房裡正好有這個,要不要填填肚子?”
還未等禾謹妤開口,床榻上的鄺嵩就坐不住了,“什麼好吃的,給我來兩口!”
春桃手裡端的正是禾謹妤平日裡最愛的慄糕,雖有些冷了,但清甜的栗子味仍是飄散開來,聞著要比禾府裡做的還要好些。
“這個冷了,要不您試試這個。”秋桃隨手拿起一個碟子,雙手端到鄺嵩面前。
鄺嵩也不挑,抓起碟子裡的玫瑰酥餅,兩口一個,連吃了三塊才停下,看得兩個丫鬟都瞪圓了眼,齊齊望向禾謹妤。
隨後他又拿起剛做好的茶湯,猛喝兩口,一股濃郁的茶味混著口中的玫瑰酥餅,喜愛甜食的他心情大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