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雨交加。電閃雷鳴。午後的天空伸手不見五指,大有浩劫來臨之勢。
少年卻氣定神閒,他周身有真氣護體,未受到風雨侵襲,只看得到他柔順的黑髮和寬大的衣袖小幅度翩翩飛揚。
聞箏的頭髮被狂風暴雨折騰出了無數個髮型,卻無一例外地糊了她一臉。雨水卷著髮絲,她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。
前面御劍飛行的少年,他挺拔的背影中透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飄逸脫俗,後面一團黑色物體詭異地跟在少年身後飛。
聞箏死死抱著身下的劍鞘,她淋著雨吹著風,還得擔心滿天的閃電不小心劈歪了。
“總不能有人正在渡劫吧!”她崩潰大喊,聲音湮沒於雨聲之中,不過她也沒期待得到回應就是了,只是單純壯膽。
“你還知道渡劫?”前面的少年回頭,似乎投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。
“……”還真是這種設定啊?她說著玩兒呢。
二人不再有人挑起話題,便一路沉默。
直到又翻過三座聳入雲端的山頭,才能瞧見放晴的天。
聞箏的地理學得不錯,她看見地上的植被葉片又窄又小,便推測現在是一路向北邊飛去。
“……”等等,剛剛不是才從雲中穿過?怎麼一下能看到樹葉了?
她抽出一隻手揉了揉眼睛,發現少年的確已在她不知不覺間快實現平穩降落了。
聞箏跟著少年從劍上下來,老老實實地等待他的命令。
少年隨手一指,兩顆參天大樹轟然倒下,露出象徵其年歲的一圈又一圈的年輪。他盤腿坐在其中一個樹樁上,閉目調息,暗紫色的氣息逐漸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,不一會兒,又凝成了一個小小的紫色寶石一樣的珠子。
他將這個圓珠遞給聞箏,語氣平淡,“這是魔尊十分之一的修為,你將它煉化入體內吧。在此之前,你無法進入離虛城。”
“首先,我叫寧光。”少年再次抬眸盯住聞箏,面無表情地簡短地做了介紹。
“我是……”話說她的名字重要嗎?誰會關係路邊的小螞蟻是叫小紅還是小黃?自己會不會因為介紹名字被猝不及防地回懟——就你也配跟我互相介紹?知道喊的是你就得了,還想讓我記得你姓甚名誰?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!
聞箏越想越害怕,一時失了聲,不敢再說。
“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寧光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情緒。
聞箏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趕忙回答,“聞箏!”
聞箏說完,上前誠惶誠恐地接下寧光遞過來的小珠子,卻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辦。應下當魔尊這事兒吧,在聞箏的理解裡,得辨證地看,得用發展的眼光去看。
她雖說還是一個愚蠢的大學生,可是呢,好賴她還是分得清的。魔尊能是什麼好人麼?
但現在說什麼都是保命最要緊。魔尊當不好把她撤了不就完了麼!為非作歹也得看天賦不是?試用期不符合招聘要求,她收拾收拾滾蛋就行了,在聞箏看來,魔尊嘛,與她找工作是一樣的,都是一份謀生的工作而已,互相選擇互相成就。
“站在那裡幹什麼?過來,我助你吸收這修為。”寧光抬手朝她招了招。
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後,她倒是鬆了口氣,“來了。”
寧光原本看她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,本不覺得有什麼,現在看她如此輕易地就同意墮入魔道,倒是有些意外,便多看了她一眼。
少女呲著牙花子,露出了諂媚的笑容。明媚的笑臉在寧光的記憶中倒是好久沒有見過了。
他竟略微愣了會兒神。
聞箏沒看出寧光有什麼奇怪的地方,可她在投了無數封簡歷石沉大海後,現在只有一種找到了新工作的興奮感,便開始對著“新同事”喋喋不休起來,“寧光,你能給我講講這魔尊一般要幹什麼嗎?還有離虛城又是什麼地方?你給我的東西又是怎麼變的?……”
寧光捏了捏他的山根,不滿地斜了聞箏一眼,“一個一個說,不要一口氣說完,太吵了。”
聞箏點了點頭,又開始將她好奇的、不懂的一個個問了出來。
簡而言之,這裡的確是一個修仙的世界觀,魔尊是離虛城的主人,且擁有絕對的實力。而與離虛城對立的宗門雖不少,但能被離虛城放在眼裡的唯逍遙宗一個了。
此次魔尊被重創,正是逍遙宗弟子謝昔玄乾的好事。
謝昔玄在奉命看守禁咒石之際,為了防止正道的禁咒石礦冢被魔尊偷襲,追殺魔尊三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