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:李實《蜀語》“以毒藥藥人曰癆。癆音澇。揚子《方言》:‘凡飲藥而毒,北燕、朝鮮之間謂之癆。”
“以毒藥藥人曰癆”講的是四川方言。漢代“北燕”“朝鮮”的方言“癆”,為什麼會大跨度地南移、西遷至四川,其中朝代更迭、人口遷徙、語言流播的因緣際會究竟如何?不得而知。
粉絲“豇豆”從音韻角度,探討“癆”或就是“藥”字,轉發出來供愛好四川方言的朋友們一起交流。
文/r江(豇豆)
昨天一個書友在群裡推薦某教授講《詩經》的讀法,我說只要用普通話讀就沒什麼聽場,聽過中文博導、知名播音員等讀過,都沒讀對。
書友問,難道要用方言讀?我說《詩經》本是歌詞,用普通話讀就有失音樂感,且讀音不同意思也就不同,雖然現在不能完全復原上古的讀音,但韻腳基本能做到。
比如《關雎》後幾句就應該這樣讀:
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(pè,e是英語bed中“e”的讀法,即ê)。
悠哉悠哉,輾轉反側(cè,同上)。
參差荇菜,左右採(qi)之。
窈窕淑女,琴瑟友(yi)之。
參差荇菜,左右芼之。
窈窕淑女,鐘鼓樂(lào)之。
書友覺得很有道理,我說其實是跟流沙河學的。
忽然一下子想到了疑惑多年的一個四川話表示有毒的文字:lào。比如:“那種菌lào人”,“宋江把李逵lào死了”。之前一直不知怎麼寫,就只能寫成“毒”,後來看了《四川方言詞語考釋》,根據揚雄的《方言》方知應該寫成“癆”,但總覺得還是不對,因為“癆”表示積勞而成之疾,俗稱“勞傷”,或者表示肺病,怎麼能引申成有毒呢?
揚雄確實是方言研究的權威,但不意味著百分之百正確,“癆”字是一例,另外一個就是“kong飯”的“kong”字,他說應該寫成“鞏”,明明燜飯是用火,怎麼用“革”形呢?
既然《關雎》裡的“樂”讀lào,那麼加上草頭不正是“藥”嗎?簡體字就是“藥”啊! “lào人”不就是“藥人”嗎?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!
目前“樂”字有四個讀音(想起“茴”字有四種寫法)。
甲骨文是木字上面加兩根絲 ,明顯是絃樂器,就是其本音,讀“yuè”。
金文有兩種寫法,一種保持原樣,另一種中間再加個“白”字,有人說“白”表示說唱,流沙河說“白”字表示大拇指,在彈撥。個人覺得加了“白”字的“樂”字既然在說唱或彈撥,那意思就引申為快樂,應該讀“lè”,但篆文以後就統一成了“樂”。
既然快樂,然後就引申出:()那些即將消失的四川方言詞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