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, 還不忘替她將圍巾往上拉一拉,將脖頸遮得嚴嚴實實。
直升機朝著日本的方向飛去,這裡是輪渡航行距離日本最近的路線。
天空灰濛濛的,自從末日以來就一直是這種天色, 所以失憶的富江一度以為他的眼睛和天空很像, 此時直升機飛的高度很低,但空中能見度依然很低, 前方雲蒸霧繞,讓幾座島嶼都像是被籠罩在末日的塵霾中。
從海面抵達陸地上空的時刻。
不知從哪裡的洋流刮來一陣風,像是上□□著這個國度吹了一口氣, 呼——那些灰霾與水汽,都逐漸浮動散開。
東京港極具標誌的、本該在新聞通知裡也一併被摧毀的東京塔,陡然佇立在塵埃遠離後的天光下, 尖塔頂端閃閃發光。
有彩虹橫跨大陸,七彩的顏色點綴過塔頂, 像是什麼勝利慶祝。
雲雀恭彌從窗外景緻裡瞥見那道彩虹。
只看了一眼。
卻有奇怪的畫面在剎那間湧入他的腦海。
那是一段陌生的、來自平行時空的他的記憶。
在那個世界裡,澤田綱吉同樣做出了銷燬彭格列指環的決定,只不過,他遇到了一個很特別的人,正是因為那個角色的存在,彭格列制定了一個秘密的、將白蘭徹底打敗的計劃。
而他們成功之後,所有其他在平行世界成為主宰的白蘭,都將跟著毀滅、消失,世界將恢復從前的秩序。
……
雲雀恭彌閉上眼睛又睜開。
甚至還重新拿出了手機,看了一眼時間。
他確定自己沒有經歷什麼幻術、也沒有什麼離譜的時空穿越,日期仍舊是他從輪渡上離開、踏上直升機的這一天,可是他腦海裡那段多餘的記憶真實無比,就連外面映照進直升機裡的日光,也愈發閃亮。
他又低頭看著懷裡的人。
富江沒有消失,但也看不出什麼異樣。
不過,不知道是否這直升機艙內的溫度也比較低,她先前哭得太久、仍停在面上的緋色消失,變成了稍有些失溫的冷白色,像個沉睡著、被描摹精緻的瓷娃娃。
他忽然緊了緊臂彎。
世界生存毀滅,結局如何翻轉,他並不在意,他要的只有如今環抱的溫度。
然而卻總有人要擾他的清靜。
手機開始頻繁地震動起來,吵嚷著要加入這場熱鬧。
他空出一隻手,拿起來看了眼,發現是已經在他通訊錄裡沉寂很久、應該已經死掉的傢伙。
笹川了平。
想了下那傢伙的嗓門,雲雀恭彌面無表情掛掉。
然後又一通電話打了進來——
跳馬。
他思索片刻,想起來自從之前在戰場上將他送到附近的風紀財團醫療部就走了,之後聽說他傷勢恢復、惦記著其他加百羅涅成員的安危,又離開了,他就沒再管。
反正都活著,他再度摁掉通訊。
直到手機再度冒出一個名字。
澤田綱吉。
灰藍色鳳眸緊盯這個跳躍許久的備註,青年最終出於一種驗證自己那段多餘記憶真實性的心理,按下了接聽。
“雲雀學長。”
仍是記憶中的聲線,連說話時的停頓、情緒都相差無幾。
他聽見手機那頭的人鬆了一口氣,語氣卻很溫和:“最近這段時間,辛苦你了,你和富江學姐還好嗎?”
雲雀恭彌終於開了口。
“澤田綱吉。”
他說,“如果這不是惡作劇的話,你就在西西里等著,我很快就去咬殺你。”他有很大的一筆賬,要和澤田綱吉算。
活過來高興不到兩秒的彭格列十代目:“?”
-
富江感覺自己掉進了一片汪洋大海中。
起初她以為是那艘輪渡沉了,她跟著墜海,可是撲騰之後,卻發現這海水裡冒出了無數的泡泡,被她掙扎揮散的時候,那些泡泡成了破碎的畫面,湧入她的腦海中。
每一個畫面,都和雲雀恭彌有關。
她看到自己最初只是將並盛選成臨時的遊樂場,進入並盛中學的那天,也不過按部就班地想要接管這個學校——
畢竟她用同樣的手段成功過太多次。
只有這一次,她碰上了硬茬。
在那間舒適的接待室裡,久出才歸的少年站在門口,將她臨時收服的僕人打得滿地找牙,最後冷漠地看著她,讓她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