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。
富江一手摩挲著酒瓶上的品牌花紋圖案,另一手託著下巴,如墨的黑色眼睛盯著他,看見他喝下去之後,露出狡黠的笑容,“你真的好聽話哦。”
就和之前遇到的那個人說得一樣,她給什麼,他都會喝。
雲雀恭彌垂下眼簾,充耳不聞,沒再理她。
直到她又將那杯子拿回去,這次倒了足足半杯的量,然後當著他的面,拿出了兩枚膠囊,擰開外面的那一層,往酒裡倒。
非常直白、單純、不做作地給他加料。
然後再度把杯子遞過來——
霜雪般的素白手腕和拿著的紅酒搖晃出微微晃眼的碎光。
外面一陣陣的焰火倒影都在這紅酒裡綻放。
他切牛排的動作停了,右手上的紫色寶石指環似乎隱約要冒出火光。
偏偏在他底線上反覆橫跳的始作俑者還對他笑得無辜,堂而皇之地惡作劇著,淚痣襯托眼底邪惡的光,“怎麼了?不敢喝啦,怕我給你下毒嗎?”
富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,“可是就算是毒,也是我獎勵你的呀。”
-
白天六道骸接近她、給她留下了東西的場面,雲雀恭彌看得一清二楚。
但他沒想到那個傢伙給富江的是這兩種藥物。
一種是強效春藥,一種是強力迷藥。
後者濃度低的情況下對他沒什麼用,濃度高可以暫時讓他失去理智,但他的本能還在,仍舊能對一切殺意和攻擊做出反擊。
但他還沒見過這兩種藥被下在同一杯酒裡的情況。
此刻,雲雀恭彌盯著那能映出自己模樣的玻璃酒杯,忽然發現鹿島富江也許是個天才——尤其是在招惹他這方面。
在女生因為端著酒杯太久,手腕發酸的時候,他終於姍姍啟唇,鳳眸裡裝著餐廳上方折射的光,露出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意。
“不想死的話——”
他說,“鹿島富江,你就別把這兩種藥加在一起遞給我。”
語氣仍是不疾不徐的。
但富江卻直覺他生氣了。
想到這條狗一貫的乖巧,雖然直覺不妙,富江還是把酒杯放到了他面前,甚至站起來,掌心撐著餐桌對他笑:“為什麼?你捨得殺我嗎?”
雲雀恭彌將刀叉放在餐盤邊,忽然往椅背上靠去。
毫無徵兆地,他抬手鬆了松自己的領帶結,唯有黑髮下的那雙鳳眸始終盯著她,像是黑夜中的大型猛獸盯住獵物。
過了幾秒,他忽然將領帶鬆開,隨意搭在旁邊那張椅背上,甚至還順手解開了一顆釦子,露出喉結下的肌膚,同時乾脆頷首:
“確實,我不捨得殺你。”
但不代表他不捨得對她做其他事。
說完,他卻勾了勾唇,微笑著道,“所以,我給你三秒鐘時間思考,三秒之後,如果不收回這杯酒,我就當你是對我提出邀請。”
富江:“?”
……
“三。”
倒計時響起的時候,富江莫名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,就好像她曾經無數次見過他跟別人玩這種遊戲。
“二。”
她反應了過來,回神道,“什麼邀請?沒有那種東西。”
數什麼數。
她難道是嚇大的嗎?
“一。”
富江坐回椅子上,悠然地衝他抬起下巴,“不收回,你給我喝。”
雲雀恭彌被她氣笑了,點了點頭,從餐桌旁站了起來,朝她走過去時,他的影子一點一點將她身形籠罩,好像一口一口吃掉她的野獸。
“不急——”
他在捉住她手腕的時候說道:“等你試過了沒有這杯酒的狀態之後,再讓我喝也不遲。”
富江從他話裡聽出了很鮮見的、略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但她還沒來得及辨析,就已經被他乾脆抱起來,走進了房間裡。
-
焰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歇。
餘燼落進海里,只有一叢叢拍打著船身的海浪不停歇地湧動,不知船隻經過哪個港口,有其他船舶在黑暗中發出的汽笛聲,嗚咽拉長——
被海風捲得像哭聲。
風從窗戶縫裡吹進開著床頭燈的房間,切實地聽見了一陣細細密密的哭聲,聲音斷斷續續,夾雜著哽咽的罵聲,直到變得喑啞。
下半夜的時候。
海風變得更涼了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