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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. 柴房審犯

東方初陽如蚌吐珠般緩緩散發晨曦之微光,它還未全然探出身子俯視人間,而這宅子裡便有人已窸窸窣窣地推開了屋門。

而在此之前,有人卯時許便已晨興演武,只見一人與石桌旁屏氣凝神,一招一式不說剛勁有力,卻也拳風霍霍、腳影重重,另一人於槐樹下扎穩馬步如磐石之固,再一人於庭中騰挪閃轉似靈猿之敏。

敏之睡意正酣,卻不知被何物往腦門上一敲頓時驚坐起。揉了揉眼睛道:“師傅,你做什麼呀,”望見窗外天色未明覆又抱怨:“天都還沒亮呢!”

說著便拉起被子打算一頭扎進去,梅林一把扯下,隨之拎起那無賴的小鬼頭往窗前一塞:“你看看罷。”

他定睛一看,臻王武著拳腳英姿颯爽、董方哥哥憋著股勁練功、馮賀哥哥身子矯健武著拳腳。

敏之少年懵懂的眼睛隨著晨起的涼風微微顫動,他回過頭看著他那高大英武的師傅,只見師傅端坐一旁,神情肅穆道:“你在家中是養尊處優慣了的,若真有心學一身本領,便要棄了那貪懶之病,需得勤苦。若做不到便趁早回家讓你做官的爹為你尋個好路子,你既投了好胎這也是你的命數,本該如此的,何必吃這無謂之苦。”

一聽此言,瞌睡蟲頓時飛到九霄雲外去了,敏之撲倒在地:“師傅,我定要跟著你學出一番名堂,只要您肯教,我無不肯學!”

“行啊,我需做個石鎖,你這就去後山上搬石頭來,需得和水桶一般大。”

敏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師傅!去後山來回可是將近三十里路,還得搬那麼大一塊石頭,這怎麼做到。”

梅林雙手十字交叉於胸前,好似沒聽見他可憐的小徒弟那稚嫩的哀嚎,只是囑咐:“日落前回來。”

而庭院中的三人已經一番晨興演武作罷,正飲茶歇息呢,之見那眼皮厚重臉面微腫的小鬼頭憋著一股勁兒徑直往外走,路過時還不忘停下來唸叨了一串“臻王董方哥哥馮賀哥哥早上好。”

董方和馮賀摸不著頭緒地看著那倔驢一般的身影頭也不回地出了門,蕭臻則是若有所思地勾起了嘴角,抬眼尋著二樓窗邊的人影,梅林與這探尋的目光徑直相遇,一番對視後兩人默契得移開了眼,隨後各自做自己的事去。

這個臻王不是病懨懨的麼,怎麼如今還舞槍弄劍起來了,見這個身法可不像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吧,需是有些功底在身上。梅林這樣想著,卻也不細想,畢竟這與自己無干。只是那眼神如鷹一般,沉穩又犀利著實看不出有什麼善意。

卯晨時相交,有人便光臨了那一夜無人進的柴房,被綁得緊的張小銀縮在角落裡,頭埋在屈著的膝中,看不出是睡著還是醒了。

“張小銀,醒醒。”

雙手背於身後的他頂著一雙佈滿紅血絲的魚目緩緩抬起頭來,只是在看到那官靴時便不敢再往上抬,只是躲閃著說道:“大人。”

呂庭一直很在意老叫花子的話,在他口中,張大銀的暴戾弒母似乎並非生性如此,而是有緣由的。

呂庭靠他越來越近,小銀將自己本就蜷曲的身子往角落裡使勁縮,不習慣生人靠近的他也將身體緊繃起來,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身上的一陣放鬆。她把他身上的繩子鬆開了。

一碗熱粥被放在自己眼前,蒸騰的白霧氣升起,狡猾地鑽入自己乾澀的雙目之中,轉眼在眼睛裡打轉變為溼潤的眼油從眼角溜出。

“吃一些吧。”

小銀透過凌亂的頭髮瞟著眼前的人,她與自己對面席地而坐,面上不是那天在家門口時那副肅正的模樣,卻改以柔和關切之相,他開始慢慢挺起身子來。

見他遲遲不伸手端起粥來,呂庭乾脆抓起他的一隻手放上去:“快吃把,這是我做的。”

見著呂庭的灑脫爽朗,小銀不覺壯膽許多舀起吃了一口,便兩眼放光一下子精神了,只是手上的動作停滯了。

“怎麼樣,好吃吧?”呂庭觀摩了梅林的廚藝,心裡私下偷學了兩招,今天正好施展拳腳。

小銀不知該作何反應,只要吞嚥了下去,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,說道:“嗯,嗯。”那笑只有嘴動了,眼睛鼻子臉頰是牽不出一點笑意的。

馮賀知大人起了便聞聲來了,在門口看見呂庭說她自己做了飯時只覺不可思議,又看見張小銀嚥下那口飯時更是深表同情。

忙出言相救:“大人,梅師傅現下在廚房做著呢,一會咱們一起吃吧。”

小銀連忙點頭如搗蒜,雖未出言,倒是將頭點出了一副給我留點梅師傅的剩飯就行的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