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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. 柴房審犯

勢。

呂庭知馮賀的意思,便嗔怒道:"什麼意思馮賀,你又怎知我廚藝沒有長進。"

是嗎,您探案、讀書有長進我信,說廚藝有長進我可不敢信。馮賀心裡想著,沒說出口,只把鍋底剩的粥盛出來一小碗遞到呂大人面前:“大人,您一嘗便知。”

呂庭細聞後鼻頭一皺,不對勁。

嚐了一口,當下瞪大了眼睛,放下勺子後襬了擺手:“給小銀倒些水來吧。”

一炷香之前,梅林、尋真和馮賀站在那鍋粥面前面面相覷。

還是梅林先出口問道:“你們呂大人做了飯之後不需要自己試一口麼?”

馮賀無奈:"大人一共就燒過兩次飯,這回懂得火候便是不錯了。"

尋真默默搖頭。

梅林:“這是第二次,那第一次呢?”

尋真拍了下馮賀的肩膀笑言:“第一次呀是他過生辰,姐姐心血來潮說自己下廚,結果把灶臺給燒的通黑。”

馮賀只得笑笑,卻也樂在其中。

聽的人卻是在心裡犯起了嘀咕,怎麼,為了給你過生辰她還親自下廚嗎?

“你家呂大人很是看重你嘛。”梅林握著鍋鏟道。

馮賀只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我從小便跟著大人,忠心自是應當,大人待我好那是大人寬厚。”

他憨厚地摸著頭,梅林便也點點頭淺笑,心裡覺著主僕情深便是如此吧。

卻不曾想,尋真狡黠的眼睛已將有些人深不見底的波瀾納入眼中。

而現在柴房中,吃粥鬧劇過後的呂庭便收起了那副良善模樣,轉而進入了正題。

那日橋下老叫花子說的話屬實讓她頗為在意,如果他說的是真的,張大銀曾經在十歲左右被送給面老爺,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回來了,回來後則成了現在這樣殘暴無性的模樣。

“張小銀。”

聽到呂大人交了自己的姓名,小銀瞳孔一震,胸中的恐慌又漸漸瀰漫至喉頭。他嚥了口水,做好了交代自己是殺人兇手的準備。

不曾想呂大人卻問出了一個令他意外的問題。

“你覺得你哥是個怎麼樣的人呢?”她直直盯著他的眼睛,彷彿不待等他回答,便欲從他眼中挖出答案來。

可她沒看到答案,看到的是那麻木膽怯的眼睛中充斥著驚訝。

辰時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,陽光從屋角爬到了小銀的鼻樑上,迷了他的眼,以致於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暖,讓人看不出這縷溫光究竟是因為日頭,還是因為他的哥哥。

她的心中隱約有了答案。

良久的沉默過後,小銀蒼白的唇口微張,幾番微微顫抖之後才吐出字來:“他……”

他的胸中好似有千言萬語卻滯澀於胸中,他的唇遲遲沒有閉上,卻張開著再說不出下一個字。

他說不出的話,呂庭替他說了,她一手扶著小銀搖搖欲墜的右肩,迫使他看著自己的眼睛。

“張大銀,他是你從小一同長大的哥哥,是害死你母親的殺人兇手,是打傷你爹的不孝子,是鬧得全村雞犬不寧的惡人,是你手下的死人。”

在呂庭平靜的語調中,他感受到的是字字緊逼,看著她凌厲的目光小銀幾次想要閃躲,肩上吃痛的力道卻令他不得不跟她對視。

她用力按著張小銀,左膝單跪在地上緩緩挺直了腰,接著大膽道出了她心中的:“張大銀,他是十歲被拋棄離家的人,是孩童年紀便備受折磨的人,他是張家種下的因,才收得了如今的果。”

小銀扔沒有將他的眼睛移開,但他們二人已經無法對視了,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溼潤的水霧,他沒有閉眼,只是任由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,直到聽罷她口中的最後一個字,他搖起了頭,眼淚沒辦法安然待在他的眼眶中才遞滴到了呂庭的手背上。

小銀緊緊握著呂庭的手腕,她能感受到他的瘦骨嶙峋在用力之下微微陷入自己的面板裡,他開始哽咽著發出一些聲音,手上不住顫抖著。直到她手背上的淚成了淚痕,小銀才鬆開了手隨之從喉底發出了一聲哀鳴,癱坐在地。

那哀嚎有如深谷鴉聲,直教人心中震粟,引得蕭臻等人也趨步至此。

那回聲尚在空谷幽響,呂庭便繼續追問:“張小銀,你知道面老爺嗎?”

適才一陣搖晃後小銀已是披頭散髮,蓋住了自己的面容,只能透過空隙看見他的嘴角。聽到這個追問他的髮絲顫動了一下,復又蜷縮了身子擠在角落裡,似乎並不打算再多說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