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市不算遠,走了不久,便是人聲鼎沸,攤販們叫賣聲此起彼伏,鐵匠鋪錘聲鏗鏘有力,迴盪在集市的每一個角落。
花見敗行走於此,路過鐵匠鋪,當真看見一處攤子,那上面用幡旗掛起,上面用硃紅筆墨寫:報名處。
攤子在一座樓宇之外,花見敗順著攤子往樓宇處看去,只見樓閣彩繪飛簷,玉鳳翩躚,窗欞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,每一道線條都透露出匠心獨運。
且有匾額大寫——“妙醫聖手”四個大字。
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,身著深沉的暗色短褐,站在攤子前,大聲說道:“十五號,進。”
花見敗這才發現這外面好些個攤販,都是在此地等著喊號的。
???
奇了怪啊,這怎麼像是現代人玩的東西?
花見敗走過去問了句:“歪,見你們這蛇仙大人,還要掛號啊?”
小廝聽他問話,說道:“這是蛇仙大人的規定,小公子是要取號牌嗎?”
嘿,神神奇奇。
花見敗當然要拿個號牌,小廝遞來了一個灰色的木牌,上面刻著一百壹拾貳號。
他一回頭,發現後面烏泱泱排起長隊。
“我勒個乖乖?排那麼遠,不是要排到明天早上啊。”
“哎呀,少年人,蛇仙大人可遇不可求,我們都等著呢……”
說話之人是個老嫗,手中的剛好是一百貳拾叄。
她說話時,不忘指了指遠處,那柳樹底下也蹲著的烏泱泱的全是人。
太誇張了,這蛇仙不是神棍吧……
花見敗心裡想著,剛好抬頭往閣樓上瞄了一眼。
在窗欞的縫隙之處,好像可以看見一個人影,那身形看上去有些眼熟,但瞬間便不見了蹤影。
他正打算過去瞅瞅,忽而一個高大人影,把去路擋了乾淨。
大路朝天的,誰這麼不開眼?
花見敗不耐煩的往左挪腿,那人就和故意似的,又擋住了路。
“嘖,讓讓。”
高大人影就似沒看見似的,花見敗奇怪地抬眸。
看見一個戴獸皮頭冠的男人,身材八尺,額闊頂平,嘴其大,身著色彩斑斕的長袍,壓根不似中原人的打扮。
“你誰啊?”
那人像個啞巴似的,只是惡狠狠瞪著。
花見敗打算走,從他身後出現一個月娥星眸的女子,鬢疊深深,髮絲以龍形玉簪固定。
她一襲流光溢彩的錦緞長裙,腰間金絲勾勒的玉帶絲絛,上掛著流蘇茶囊,所繡是航海紋樣。
這兩人手裡也拿著號牌,但是看不見幾號。
花見敗見這人不讓路,煩得很。
“不是,路這麼寬,擋著我幹啥?”
女子微微蹙眉,唇絳一抿,近乎是氣勢壓迫。
“怎麼,不認識我了?”
花見敗只是覺得眼前亮了一下,一攤手:
“你問的真奇怪,平白無故的,我當然不認識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
女子好像很生氣。
花見敗沒工夫和她聊天,打算走來著。
不料那個女子似有些不悅,忽而朝他一個巴掌就要打。
花見敗嚇一跳,飛快地一個躲開,怒道:“有病吶你,這路上這麼多人,幹啥打我!”
“梭哈!”
女子斥喝一聲,那個戴獸皮頭冠的男人,立馬手中雙刀出鞘,刀似彎月,在手中疾旋般起了風浪如刃。
花見敗一個倒縱出去,剛好避開了風刃。
集市上的烏泱泱拿號的人,見狀皆是大駭,一些攤販生怕被波及,是忙不迭散開來去。
花見敗沒想在這裡打架,可這兩人好像和他有什麼過節似的。
特別是那個手持雙刀的傢伙,一張生硬又不耐看的臉上,目光好似要把人生吞活剝似的。
什麼情況啊,花見敗在南詔也沒招誰惹誰,這倆人看上去也不像是瞳山道場的。
“你別以為裝作不認識,就可以又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。”
女子如林下風致站在集市,聲音好似黃鸝鳥兒,語氣卻很惡劣。
“神經病啊,你認錯人了吧。”
“姓花的!你化成灰我都認識,識相點,把東西還給我。”
花見敗怔了怔,“什麼東西?”
女子也不廢話,拂衣斥道:“梭哈,把他給我抓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