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案嘛,肯定是要例行詢問的,可花見敗這人跋扈得很,到了晚膳時分,竟然不入席。
王府的廚子是好不容易尋來的妙手,向來烹飪佳餚十里飄香。
看著一桌珍饈,寧修肅覺得可能會浪費。
可蒲柏宇心裡不裝事兒,似乎化身饕餮,要將桌子也啃了去,實在吃相堪憂。
他吧唧嘴道:“哎呀,今天這頓沒有小姨在邊上發脾氣兇我,菜都變香了。”
“聽你這意思,你小姨穿越之前也這樣?”
寧修肅閒聊了一句。
“那可不。”蒲柏宇難得遇到一起吐槽的,又停下筷子補充道:
“你是不知道,自從她變成了男的,就喜怒無常的,和那什麼……更年期一樣。”
寧修肅聞言,腦海浮現花見敗氣沖沖的背影。
“確實,有些。”
“小姨要是溫柔點,也不至於母胎Soul到現在。”
“——誰——更年期!”
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二人乍然回眸,見花見敗杏目冷淡,臉色黑得跟什麼似的。
蒲柏宇埋頭不敢對視,端著碗筷便走。
寧修肅反應過來,正想起身,不料花見敗順勢搭他肩頭,一個大力給生生摁了回去。
“嘶……你幹什麼。”
他跌坐回交椅上,疼得咧了咧嘴,倒是不敢再動。
“你說呢?王爺。”
花見敗抓住椅子的扶手上,逼近幾分,神色囂張跋扈。
“我好心幫你查案,你不領情也就算了,居然學長舌婦嚼我舌根!”
“難道不是你侄子陳述事實,關我什麼事?”
“我呸,不知進取的死反派!就是金漆飯桶一個,我大侄子都被你帶壞了!”
花見敗就是來找茬,寧修肅聞言也是有氣。
“姓花的,你不知本王平日都讓著你麼?可不要得寸進尺。”
花見敗這白日本就有氣,此時像是借題發揮,一腳踩在對方椅子上,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兩腿之間的空隙處。
“擺上譜了,你能拿我怎麼樣?”
寧修肅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,眉目一貫疏冷,看向他:
“花見敗,你這是犯上。”
花見敗語氣又冷又硬,顯得極為無禮。
“犯上就犯上!”
“你是不是一直要這個姿勢。”
他面無表情說著,手指卻攀上了對方腳踝,猛地一拉扯,花見敗朝他身上跌去。
倏忽間,鼻尖嗅到了雪霜下冷冽的甘松,和著筆上枯墨的微澀。
“你變態嗎!”
花見敗應了激,抬腳使勁,踹翻了椅子。
寧修肅身形不穩,連帶著桌椅一起掀倒,這百忙之中,倒怕沾一身殘菜泥垢。
他手慌亂便抓,也不知是扯住了什麼,花見敗只覺腰間一緊,腳也跟著滑。
眼見就要一同跌在殘羹剩菜裡,不料花見敗平地一百八十度旋轉,竟然以一種十分飄逸的姿勢站定。
可能是動作太大,“嘶喇”一聲,衣帶被拽落。
繡金花的衣襟隨風散開,露出矯健的腹間肌膚線條,褻褲之下,雙腿霜白裡嫩。
“咵嗒。”
蒲柏宇在門外,筷子掉了。
在他的眼裡,這場景組成了一個十分滑稽又極度不堪的畫面。
……
寧修肅愣了下,手中還拽著半截衣帶,目光恰好落在赤裸處。
對方小腹有一圈印記很淡,隱隱約約從極薄的褻褲上透出。
他身上也有印記?
花見敗見他盯著某處不轉眼,清秀的臉“噌”地紅暈,基於靈魂屬性,二話不說就是“啪”地一巴掌摑來。
寧修肅一時避之不及,頓時眼冒金星,耳鳴之餘連口腔也破了血。
他實在是受不了花見敗的脾氣,怒聲斥了一句。
“你發瘋也夠了吧!”
花見敗沒見他發過火,一時被斥得怔了怔,他倒是像受了委屈,眼眶紅了紅,杏目一眨就是落淚。
蒲柏宇見狀可不敢繼續看戲,早溜得沒了影兒。
“不是……你?”
寧修肅發現他真哭,脾氣也發作不出來了,不料花見敗一抹眼淚花,從齒縫蹦出幾個字:“……混蛋。”
忽覺胸口一沉,一股力道踹來,差點將人五臟六腑都似移了位。寧修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