踉蹌幾步,跌在殘菜湯水裡。
花見敗似乎沒料到,他竟然一點都避不開。
寧修肅也料不到,他下手這麼黑,雖說是強忍痛楚,依舊難掩面上的痛苦之色,抹了抹嘴角,才發現有些血色。
“死反派,你可是靈脩,我才用三分勁不到,你少訛我!”
花見敗嘴上這麼說,還是慌張了片刻,趕緊伸手去探他脈搏。
人是沒什麼大礙,寧修肅依舊冷冷盤問:“你身上的印記,為什麼和卷宗裡拓印出的一樣?”
“你又懷疑我!”
花見敗到嘴的歉意立馬沒了,恨不得再補上一腳,他沒有動手,但怒氣衝衝。
“你這麼生氣,是解釋不了,還是心虛?”
“你閉嘴!”
花見敗惡狠狠瞪了他一眼,轉身要走。
寧修肅看著自己一身油汙,簡直是灰溜溜地回了寢殿。
他沐浴更衣,對著銅鏡抹散淤膏,看著臉上紅印,胸口又添青紫,真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不是……這人簡直就是有暴力傾向。
第二天,到了癸卯日。
待清晨時,日華浮動,輕紗般的薄霧籠罩著庭院,透過窗欞灑入東廂。
且說,這刺客當日行兇,倒是留下一些端倪,杜歸敲了敲門,進屋後將青鋼箭矢呈上。
“王爺啊,幾個鐵匠鋪打不出這箭矢,不是江湖所有,刺客應該不是普通的山匪。”
這並不算有效資訊,寧修肅目光挪在箭尾,那上面篆刻紋路有花骨朵的標誌,一共刻了三朵。
這生怕別人猜不出,是三花聖殿所為。
可三花聖殿已然同山頭一起坍塌,他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麼,
“現在去將這標誌拓下,印在月兒巷裡。”
“啊,為什麼?”
寧修肅只是道:“照做。”
接著他帶了一隊人馬,埋伏在草垛,僻靜的街巷向來無人,莫約一個時辰後,黑影鬼鬼祟祟出現。
果然如此,這三花聖殿的聯絡方式萬年不改,還是和小說裡一樣。
那人是黑布裹身,腦袋也不露。幾個護衛眼疾手快,一把將人摁住。
“變數,又是變數。”
那人似乎有些瘋瘋癲癲,張口便是大喊。
“用這麼老土的接頭暗號,三花聖殿又在搞什麼么蛾子?”
黑布當頭的怪人聞聲不見人,腦袋四處看了看,又怒道:“想知道嗎?我偏不告訴你!”
“你不說,不代表我查不到。”
寧修肅這才從陰影處踱步而來,伸手便拽下了黑布。
赫然入目的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,肌膚如同粗糙的晶石,又像是揉皺的紙。
怎麼看,都不像是人……
“非人非妖,也並非術法所為。”寧修肅斂眉,並未看出什麼端倪。
“你最好放了我……我,否則就是和吾主……為敵!”
他突然結結巴巴,腦袋上的晶石開始剝落。
“吾主?”寧修肅饒有興趣,“那是什麼?”
“我……我不告訴你!”
“不說也沒關係,反正真正的三花聖殿早就不存在了,你們只是一群冒牌貨而已。”
“我替吾主行事,遲早要將你這樣的變數抹除!”
驀地一陣風過,那人化作沙塵,只剩一堆衣物。
“是靈脩!”
一群護衛皆是神色慌張,要知道世間有靈脩和武修之分,武修講究以武入道,所修內勁,靈脩則講究納靈入體,善用術法。
而在東荒的大兗國尚武,多為武修,只有遠在戍海之外的西境,才是靈脩遍地之處。
這些護衛沒見過什麼世面,一遇到難以解釋的,自然往靈脩身上套。
可寧修肅卻不這麼認為,這時,蒲柏宇風風火火地趕到了。
“叔,聽說你抓刺客,抓到了嗎?”
寧修肅指了指那團衣物,“和在三花密室中遇到的一樣。”
他撓了撓頭,又問:“那今日,還去不去五子坡?”
“澹玉郎和這些不知有無關係,當然要去會一會,不過,花見敗呢?”
“那個……小姨她使性子,說要去逛胭脂鋪,不去五子坡。”
不去就不去,嚇唬誰?
蒲柏宇講義氣,雄赳赳氣昂昂:“反派叔,我陪你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