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大富為了能讓焦紅杏好生休息,特意去定了半個月的客棧,一共兩間房,焦紅杏和他一間,兩個孩子湊合一間。
以前他進城賣皮草時,直接睡橋洞子,皮草一裹,睡的也舒坦。但不能讓家人跟著受苦,即便費用昂貴,他也咬咬牙付了錢。
回到醫館,才知道人家大夫要回家了,付的錢不夠,阿雪用自己的手鍊抵了。
那是用鹿角做的鏈子,大夫說可以入藥,但明顯還是更想要那支簪子。
阿雪一把搶回來,道:“抱歉,簪子是旁人送的,不管貴賤我都不能抵。手鍊給你,錢貨兩清。”
盧大富手裡還有點錢,說要去付藥錢把手鍊要回來。
阿雪心態還不錯。“沒事,反正也戴的久了,爹,等你再打到鹿給我做一條新的。”
去客棧安置好焦紅杏,盧大富作陪,盧石頭借用廚房熬藥,阿雪則是出來買點吃食。
就是城裡的東西太貴了,在他們小鎮上一個銅板便能買個饅頭,在城裡要兩個銅板才行。
他們手裡剩下的錢不多,得省著點花。
剛買了幾個饅頭和一點小菜的阿雪往回走,碰見了謝臨安。
得知對方沒看見她的信所以才沒回時,阿雪肩膀鬆懈下來,這幾天煩悶的情緒一掃而空。
“我就知道。”
夜幕降臨,小娘子的眼眸璀璨如星。她微微仰頭看向謝臨安:“等你回去記得看信。”
說完,晃了晃手裡的東西。“我得趕緊回去了,爹孃和石頭在等著吃飯。”
謝臨安頷首。
就在阿雪要和他擦身而過時,忽地停下,問道:“想找你要去衙署找嗎?”
“一般情況下我都會在衙署。”他輕聲道。
“好。”阿雪眉眼彎彎,“那我走啦。”
腳步明顯輕快不少,心情舒暢之下回到客棧看見石頭把藥熬焦了也沒訓斥。
“行了,你先去和爹孃吃飯,我來熬。”
石頭撓頭:“對不起。”
“你沒熬過藥,熬不好也正常,沒事。”
盧石頭十歲時就跟著盧大富進山了,爺倆在山裡十天半個月的時候也不少,家裡就靠阿雪撐著。
熬藥這種小活手到擒來,這麼會就已經藥材入鍋,開始生火熬了。
盧石頭見幫不上忙,就先將東西帶回去。焦紅杏醒了,屋裡夫妻倆談到那個流掉的孩子,不免覺得惋惜,俱是紅著眼睛。
等盧石頭進屋之後,夫妻倆都默契的不說話,氣氛有些沉悶。
盧家姐弟倆都隨了盧大富,頭腦簡單,有時候對於情緒和事情不太敏感,進屋之後沒發現氣氛不對,興致勃勃給他們看阿雪買的饅頭。
“又白又大!還有這些小鹹菜,好像放了麻油,聞著就香。”
盧大富打了他腦袋一下:“你阿姐做的最好吃。”
盧石頭捂著腦袋,委屈的撇嘴:“我也沒說阿姐做的不好吃啊,我就說這個饅頭大而已。”
經過盧石頭這麼一鬧騰,悲傷的氛圍被驅散。
“你阿姐呢?”焦紅杏背靠在床頭,臉色慘白,聲音虛弱道:“她是不是自己在熬藥?大富,你去瞧瞧,讓阿雪歇息。”
盧家雖然不富裕,但對兩個孩子向來捨得花錢,對於他們來說是嬌養。盧大富立刻稱是,去將阿雪替了過來,他們娘幾個先用了飯,給盧大富留了一口。
臨睡前焦紅杏喝了一碗湯藥,阿雪侍候她睡下才回房間。
她和盧石頭一人一張床,疲倦之下也沉沉睡去。
客棧裡的光亮熄滅,衙署後宅縣令府邸依舊燈火通明。
松石悄悄打了一個哈欠,謝臨安沒有要睡的意思,站在書桌後練字。
他們郎君總會對重複的事情感到厭煩,除了寫字。每當心情煩躁時,就會提筆揮墨,寫完後心情就會平靜下來。
明明和趙郎君吃酒時心情還算不錯的,怎麼現在不太對?
難道是他趕車回來過程中,主子遇見了什麼人或者什麼事?
難道……是碰見盧娘子了?不能這麼巧吧。
……
昨日喝了燒刀子,本來以為只是宿醉一夜罷了,沒想到第二日起來頭疼欲裂。
趙友成捂著腦袋哀嚎,過了會有丫鬟敲門進來,端了一碗醒酒湯。
“趙世子,這是廚房剛煮好的。”丫鬟名喚水秀,能跟著謝臨安出來自然樣貌不俗氣質過人,若不是穿著丫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