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,就這樣呈報上來!。趙高笑著點頭。他又轉向兩名侍從說:”還有你們兩個,你們又看見什麼?“
“小人什麼都沒看見。”兩名侍從齊聲回答,聲音發抖。
“好!有時候裝聾裝瞎,比自認聰明好!”趙高又作貓頭鷹笑。
趙高將典刑的報告轉奏始皇。始皇皺皺眉頭說:
“這樣還是沒查出洩密的人!”
“洩密者一定在這些死者當中,不過陛下要是不滿意的話,奴婢可以再擴大偵辦。”趙高唯恐天下不亂地說。
始皇沉默不語。
在一旁侍坐的蒙毅啟奏說:
“如此一來,後宮人員有了前車之鑑,相信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。不過大臣收買君王身邊近侍做耳目,這是自古以來難免的事,只能今後清查防止,臣不認為該因此而興大獄,連累太多人!”
“蒙廷尉說得對,郎中令,今後要嚴密防止類似事情。”始皇轉頭對趙高說。
“奴婢遵命!”趙高行禮退出,忍不住一臉的笑。
那夜始皇獨宿咸陽宮,沒有召妃姬侍寢。
雖然他居處不定,但批閱奏簡文書卻從來沒有鬆懈過,都是隨車帶著走,他規定自己每天必須批閱一石(百二十斤)奏簡才能休息。
今夜批完這些奏簡後,他已覺得精神支援不住,經過幼公主提醒後,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差。他不敢再找侯公、石生他們開方配藥,因為服了他們的藥後,一時感到體力充沛,男人的需要特別旺盛,但過了一段時間會加倍覺得起憊。
經過太醫的診斷,他是操勞過度,肝火上升,除了服藥清心以外,還需多休養,禁戒女色。
戒女色對他不是難事,但要他閒著什麼事都不管,他還是死了的好。於是每逢太醫說他又操勞過度時,他總是笑著為自己解嘲:
“朕已聽了你一半的話,你該滿意了。”
今晚他休息得特別早,睡得也好。睡到半夜,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焚香味,身邊響起一陣輕微悠揚的琴聲。
那種似醒非醒,似真似幻的氣氛又籠罩住他,他想睜開眼睛,卻覺得好沉重,怎樣也睜不開,只得靜靜躺著聽琴。
彈琴的是高手,彈的是皇后最喜歡的一首曲子,而且歌詞也是她最喜愛的——
初識卿兮發覆額,
桃花燦兮小樓西。
滄桑盡兮成眷屬,
長相守兮莫分離!
他和著琴聲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唸著這首歌,不自覺眼淚汩汩流出。在皇后死後,每逢聽到宮人彈這支曲或唱這首歌時,他都會忍不住地流淚,何況是在這種似睡又醒、感情最脆弱的時候。
琴聲忽歇,正在他極力想睜開眼睛讓自己清醒時,只聽到有人在他耳畔細語,像是皇后的聲音,但要年輕得多。這個聲音單調而一再重複:
“你睡著了!你睡著了!你在夢中!你在夢中!”
“我在夢中,我在夢中!”他跟著在心中默唸。
“小柱子,我是玉姐,念你對我用情之深,憐你相思之苦,特地來看你!”這個聲音清脆甜膩。
“玉姐!”他想大聲歡呼,可是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。他掙扎著想睜開眼睛坐起來,但身體和眼皮都好沉重,完全不聽指揮。
“玉姐,你的聲音好年輕!”他發出囈語。
“傻瓜,玉姐現在是神仙,當然會越來越年輕。”
“讓我醒過來,好好看看你。”他要求。
“此時此刻,醒也是睡,睡也是醒,似夢似真,情調豈不是更美?”她輕輕吻著他的耳根。
耳根是他的敏感點,這隻有皇后和幾個他比較喜歡的妃子知道。
他男性的慾火燃起,一發不可收拾,但他卻發覺自己無法主動。
她為他脫去了衣服,然後他感覺一個赤裸光滑的女體在擁抱他,親吻他,為他做著《素女經》上記載的各種動作,但動作卻非常生澀。
“不是玉姐,也不是任何一個妃姬,她還是個處子!但哪個宮人這樣大膽,敢於如此戲弄我!”
但他這種憤怒沒有維持很久,因為很快他就進入欲仙欲死的境地,情慾的浪潮淹沒了他所有的思想。
激情過去,他真的睡著了。
不知睡了多久,耳邊又聽到剛才那個聲音在喊:
“陛下,醒醒,陛下,醒醒!”
這次他是真醒過來了,他發現身上已穿好睡袍,但臉上溼溼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