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夜如此。果然後來二人各燒香一注,梅玉膽小,點著香手裡亂顫,金桂自己把腿擎起,見梅玉不敢點,自使手兒點著,摸弄一番,向自光光、紅馥馥、高突突頂上燒了三注,口裡叫哥哥,兩眼朦朧,倒似睡著一般。慌得個梅玉,用口吹、手摸不迭。梅玉只得脫下紅紗抹胸兒,露出兩朵緊淨尖圓、如面蒸的點心一樣,金桂低聲叫道:“心肝妹妹!你叫著我,閉閉眼,想想情人,自是不疼了。”梅玉果然件件依他,一一聽他播弄。金桂用香兩注灸在乳下,疼得梅玉口口叫心肝不絕。二人從此晝夜不離,輪番上下,如雞伏卵,如魚吐漿,俱是不用形質,有觸即通的。原來這樣妙處,一段禪機,待人參悟。正是:雖無綵鳳雙飛翼,自有靈犀一點通。
東邊日出西邊雨,石女逢郎無限情。
又:
天人相合本來親,兩目成交不用身。
待得男來女亦幻,結胎生子是何人。
又:陰交濃處一陽先,二女成胎自合歡。
收得陰精陽亦出,請君參透老婆禪。
忽一日,黎指揮娘子坐著,法華庵裡聾尼姑法圓過來說:“大覺寺福清老爺傳了信來,請黎奶奶、孔奶奶搬移在大覺寺西側閒房去祝如今都收拾起來,兩層房,有一個好菜園,緊鄰著。當初的花園,如今改做三教堂,因有些相公讀書來往,不好使小尼姑們去住,來請你老人家去。守著寺近,也好做些鞋腳,常常說句話也方便些。”孔千戶娘子道:“我這裡因女兒人家提親,不知幾時就出門,那裡還去搬移,只好黎奶奶孃們自家去罷了。”黎指揮娘子道:“前日老師傅說留俺,在寺西有位宅子叫去住著,到也方便,因在這裡委下了,那裡又去搬匙弄碗的,從來說,破家值萬貫,一搬三年窮哩!如今孔奶奶孃們有了親家,你常撇的我去了,我一個人住著孤孤的,倒不如搬了去罷。”就取曆頭來,看了看,道:“八月十六好日子,有掃舍移徙安硝磨,正是中秋先一日,到寺裡燒了香,好搬。”說畢,老姑子過去了。
孫媒進得門,滿臉堆下笑來,道:“我可來報喜哩!金二爺聽的孔奶奶許了親,恨不得一霎就到手裡,賞了我一兩銀子,道,‘你往他女家討喜錢去罷。’安排下兩對緞子尺頭,羊紅酒果食盒兒,件件俱全。問道你這裡要多少財禮,我說道,一家親戚,正經男婚女嫁的,有甚多少,你少也得三十兩銀子去壓桌面好看,可不知你老人家心下如何?
要圖門面,他那裡人馬鼓樂件件是大營裡有的,一個王爺家不消費事,只怕你這邊沒有坐處,二三十兩銀子還不夠擺酒席哩!沒得倒著人家張揚得都知道,是嫁了女兒做小了,倒不如啞靜靜的,折了盒禮,送進來,你這裡只備一桌酒菜,待了他家來的官兒,還費不多。“孔千戶娘子點了點頭,道:”你也說得是,到那日先來說聲,我也好備下根菜兒。“孫媒又吃了一壺燒酒,袖著些果子去了。
光陰似箭,不覺的到了八月十一日,孔千戶自從死後,沒有甚麼親戚,母子二人早起來,掃得地光光的,要等金二官人來下禮。黎指揮母子也來助忙,擺下了一張桌面,果子沿邊,又使兩領新席把地鋪了。只見等到晨飯後,先是兩抬食盒、兩擔泥頭酒、兩牽羊,俱是紅彩繩兒牽著,老孫煤領著進門,都是營裡番兵擔著進來,把個小院子站滿了。 揭起盒之口0擔,打發番兵們門前冷酒店坐下,管待去了。老孫已把五十兩銀子扣起兩封,籠在袖裡,還有三大封銀子,使紅封套兒封著,放在一個泥金皮匣裡,又是一對小鑷絲竹箱,盛著金環一對、金掠細巧金花鬢釵、手鐲每樣兩對,十分齊整。開啟大絨包,是一套織金緞紅袍兒,遍地錦藍綢裙子,做得現成的,又是一對綾、兩匹絹、八個紅綠布,使他自己做那底衣被褥,十分體面。待不多時,金二官人騎馬,穿著天藍金壽紗外套,大紅金蟒結羅箭衣,錦帽雲靴,領了十數個番漢騎馬跟隨。到了門首,都一齊下馬來拜丈母。再看看梅玉的花貌,十分動火。進得門,請出孔千戶娘子,磕了一個頭,平拜下去。孫媒即請梅玉姑娘出去拜見,那梅玉從昨日打扮,金桂姐替他勻臉梳頭,忙了二日,好不齊整。
舞鸞妝罷拭鉛華,明鏡當前散彩霞。
夜月影寒生桂魄,春冰暈滿映桃花。
夢隨仙佩憑青烏,愁逐夭香點絛鴉。
未得離魂如清女,嬌容先已到君家。
金二官人進得門來,金桂、梅玉早已打疊起行雲眼睛,要看個十分飽,恨不得從上從下一眼蜇透。孫媒婆掀簾子,請出來相見。金二官人在大覺寺燒香時,久已看了八分,只這一看,孫媒掀裙子,扯胳膊,在旁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