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了誰?當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。”
“陛下您消消氣,千萬保重?龍體。”
劉進忠將摺子撿起,又小心翼翼撣了灰塵奉上:“太?子年?已及冠,再不是從前的小娃娃,想來遇事也有他自個兒的想法。”
“他若真像他面上表現的那般不在乎,至於將那靖遠侯府的魏六郎打?發到郴州當勞什子的縣令?”
永熙帝哼了一聲:“年?輕人吶,心氣兒比天高。”
可心氣兒這種東西,對?旁的事旁的人都行,唯獨不可對?至親至愛之人。
永熙帝看著長子如今的狀態,就如看他當年?。
只他當年?沒攤上個好老子,不但沒替他避坑,反倒硬生生給?他劈出一道彎路,害他多吃近十年?的苦……
現下再想,永熙帝心底仍是大恨。
但裴璉是他與?皇后的孩子,他為人父,自當是要為孩子多多著想。
長嘆一聲,永熙帝拿起硃筆,攤開摺子,“朕倒要看看,他能堅持多久。”
事實上,裴璉並未堅持多久。
因著十日之後,皇帝與?丞相等?人在御書房議事,掌事太?監劉進忠抱著拂塵,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,滿臉憂色地與?皇帝耳語。
劉進忠說了什麼,眾人無從得?知?,卻清楚看到皇帝驟然擰起的眉頭。
一時間,朝臣們面面相覷,這是出了何事,能叫一向沉穩的永熙帝露出這個表情?
是哪裡鬧災了,還是哪裡又起了兵患?亦或是,永樂宮的娘娘有何不妥了?
大臣們腦袋飛轉,各種猜想,靜立左側的太?子裴璉也凝了臉色,沉眸思忖。
“朕有急事處理,諸位愛卿先退下,明日再議。”
皇帝不容置喙的嗓音自上首傳來,殿中?眾臣紛紛躬身:“是。”
裴璉看了一眼御案後神色凝重?的帝王,遲疑片刻,還是轉過身。
只他剛要隨臣子們一起退下,皇帝道:“太?子留下。”
裴璉止住腳步。
待御書房高大的門扉重?新闔上,裴璉抬眼望向永熙帝:“父皇,出了何事?”
永熙帝肅著面孔,欲言又止,半晌,他看向劉進忠:“將人叫進來。”
劉進忠稱是,很快往外走去。
不多時,又帶著個風塵僕僕、滿身泥水的侍衛走了進來。
裴璉乍一掃過那侍衛的面龐,只覺髒汙不堪,再看第二眼,眸光稍頓。
似是有些眼熟?
只不等?他想起在何處見過,便見那侍衛雙膝跪地,啞聲哽噎:“陛下恕罪,屬下護送肅王妃一行人西行,哪至五日前行至凌源縣,遇上暴雨,山體滑坡,王妃的馬車被泥石流衝下山崖,至今音信不明”
“你說什麼?”
裴璉眸色驟冷,一時也顧不上身份,大步上前,一把揪起侍衛的衣襟:“王妃的馬車墜崖,那其他人呢?其他人如何?”
侍衛似是被嚇到,白著臉慌張道:“其他人,其他人……後頭幾?輛車都沒事,就王妃的車駕,還有,還有小娘子的馬車……”
話未說完,那攥著衣領的大掌陡然更緊,侍衛分明看到太?子眼底迸出的森森冷戾:“把話說清楚,小娘子如何了。”
侍衛背脊陡然發寒,壓根不敢看那雙眼睛,只渾身如篩糠般顫抖著,磕磕巴巴道:“小、小娘子也墜崖了。”
“屬下及凌源縣的衙役們在崖底尋了整整三日三夜,只尋到馬車殘骸和?幾?件帶血的衣料,並未尋到肅王妃她們的蹤跡。”
“山中?野獸橫行,恐是屍骨無存……”
“啊,殿下…殿下饒命啊!”
【82】
【82】?
還是劉進忠及時上?前阻攔, 才?從裴璉逐漸勒緊的掌中救下了?那幾近窒息的侍衛。
“殿下節哀。”
劉進忠拉著裴璉,嗓音也?微哽,“怎麼就遇上?這種事呢!肅王視王妃如命一般, 現下王妃罹難, 該如何是好。”
皇帝和皇帝身邊的人, 第一時間都是思考政治因素。
照理說,作為儲君的裴璉也?該考慮如何給北庭那位手握重兵的王爺一個交代。
但此刻,他一貫清醒冷靜的大?腦好似被冰雪凍住, 只一遍又一遍地迴響著侍衛那句“小?娘子也?墜崖了?”。
謝明嫿墜崖了?。
墜崖了??
這怎